他把这个骂舅父的人刻在了心中的竹简上。希望廉老匹夫这辈子活长一点,活到他长大扫灭六国的那一天。
廉颇看着小孩气鼓鼓的小眼神,乐得把嬴小政拎回来,非常不客气地捏了捏嬴小政瘦削的小脸蛋:“你去告状,他又能奈我何?他就是胆小!”
嬴小政气得拳头都捏紧了。
“廉将军,你欺负我没关系,你欺负政儿,我真的会生气。”朱襄端着一盆卤猪内脏出来,就看到廉颇又在为老不尊,居然连幼童都欺负上了。
廉颇嗤笑:“你生气了又如何?”
朱襄道:“闭门谢客。”
廉颇冷笑:“你关上门,我就不能把门劈开吗!”
朱襄:“……廉将军,你是赵国的上卿,世代豪族,注意一点形象。”
“他要是敢劈你家门,我就敢把他家门也劈了。”蔺相如刚来朱襄家看土豆,就看到廉颇这个伤眼睛的老匹夫。
“你那点力气能劈动什么?哎哟,这竖子怎么咬人!”廉颇大惊松手。
“舅父!”嬴小政朝着朱襄扑过去。
已经把盆子放桌上的朱襄立刻接住嬴小政,将嬴小政抱起来:“来,让舅父看看牙。别乱咬脏东西,小心牙疼。”
“哼,和蔺相如一个德性,只有嘴皮子利索。”廉颇摸了摸胳膊上的牙印,道,“你知道你外甥拿你送给他的玉玦向我买田的事吗?”
朱襄低头看着满脸怒气的嬴小政一眼,笑着揉了揉嬴小政的头:“政儿,抱歉,舅父的抱怨让你担心了。”
嬴小政使劲摇头,生气道:“他不卖就不卖,为何辱骂舅父?舅父,以后别让他进门!”
朱襄替廉颇说好话:“廉将军就是嘴上不饶人,实际上帮了我很多。修建沟渠水车石磨,都是廉将军派部曲帮我做的。”
嬴小政眉头紧锁:“真的?”
朱襄点头:“不然我怎么会起个大早为他做卤菜吃?舅父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嬴小政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想不明白这种嘴上侮辱人,私下帮助人的行为。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蔺相如忍不住了,他骂道:“你那张嘴能不能改一改?!对孩童嘴也这么臭!!你还当着孩童的面折辱他的长辈,你是想让政儿长大了持剑找你报辱亲之仇吗!”
廉颇破不正经道:“实话实说怎么能叫辱?你看朱襄自己都不介意。”
朱襄腹诽。我要在意你那张嘴,早就被你气死了。
“说来你缺地,怎么不直接和我说?还要你外甥来求我。”廉颇问道。
嬴小政高声道:“我没求你!我只是来买地!”
廉颇戏弄道:“你那玉玦如此劣质,怎可能买到良田?这不就是求我?”
嬴小政气得满脸通红:“不劣质!”我大秦王室子弟佩戴的蓝田水苍玉怎么会劣质!
蔺相如握紧拳头,对着廉颇头顶就是一下,差点把廉颇发髻砸散:“都让你别再逗政儿了!”
“好了好了,不逗了。”廉颇叹气,“真没趣,居然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