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坐上车,朝宫城驶去。
下马石前,朝臣们提早聚集,一见永熹伯府的马车驶来,起先以为是卫伯爷,却在瞧见一抹清隽身影时,纷纷拱手上前恭贺其新婚。
卫湛步下马车,立在人群中出挑打眼,从容之态令不远处一脸莫名的季朗坤心生感慨。
同样娶错妻,看看人家的接受力,再看看自家倔驴一样的臭小子。
一旁的季懿行同样盯着人群中的卫湛,不知不觉迈开步子,被自家老爹拽住了后脖领。
“要去做什么?少给老子丢人!”
压低的厉呵响在父子间。
季懿行双手握拳,忍住了酸涩。
卫湛一向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官居三品,跻身权臣之列,是他们难以望其项背的,可那关他何事?可自从娶错亲,一种本不该存在的无形的对比不断折磨着他。
老话说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他理顺不了心结,想要与卫湛当面说开。
若他们也未圆房,说不定能抛开世俗的束缚,将亲事换过来,即便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到几近奢求。
季懿行闭闭眼,逼退所有情绪,随着人群走进宫门。
作为三千营的年轻将领,他还不能进入大殿听政,只能作为巡视,守在大殿外。
自景安帝登基至今,不断削减地方兵权,扩充禁军数量,致使朝中武将想要脱颖而出成了极难之事,更何谈晋升。
被同僚簇拥在中间的卫湛忽然侧眸,瞥了一眼斜前方的青年,意味不明。
金銮殿内,香筒缕缕生烟,手握百万禁军的景安帝坐在三路阶梯地台宝座上,一边掩帕咳嗽,一边听着礼部尚书禀奏为太子选妃的事,五旬的年纪,面色病态蜡黄,兴趣缺缺。
若非皇后指使新得宠的妃子一再吹枕边风,景安帝可不愿费时费力为太子操办选妃。
早在十九年前,他曾有言在先,继承皇位者会是贤妃之子,奈何贤妃香消玉殒,仅留下一个皇女,被封皓鸿公主。
如今,贤妃的位份也未授给任何后宫女子。
十五岁的太子立在朝臣前排,几分呆滞,几分空洞。
卫湛作为太子近臣,目视笏板,提醒的话却是对太子说出的,“殿下注意仪态。”
太子恹恹挺直腰杆,不走心地听着礼部尚书上报入围的仕女出身。
察觉太子爷对亲事不上心,老奸巨猾的礼部尚书提起了另一桩要事,转移了君臣的注意力。
廿七,采摘宴。
一场为景安帝寻找名贵药材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