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张文峰的电话,杨毅的脑袋懵了。他呆呆地注视着电视屏幕,却对上面的血腥与激情视而不见。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并非不清楚张文峰最新的通报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却无力思考。他点了根烟,望着淡蓝色的烟雾在房间里升腾再飘散,脑海里执拗地闪现着一个问题:展鹏对这一切是否知情?如果知情,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根烟抽完了,他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掐灭,困意袭来,他最后扭头看了一眼电视画面,头一歪,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这一夜,他睡得很不踏实,翻来覆去,做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梦。那些梦境,有的缥缈,有的真切。在最后一个梦境里,他在香港机场转机,进入廊桥准备登机时,机场突发状况,登机暂停,旅客在廊桥里排成了一溜长排。杨毅排在第一个,迎面就是赶过来阻止旅客的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员。
“到底怎么了?”杨毅小声问。
正在回头张望的安保转过身来,嘴角扬起浅浅的微笑,礼貌地说,“没什么大问题,请稍等。”
见到他的面孔,杨毅心中一荡。那是一张酷似展鹏的脸,眉毛、眼睛、鼻子,甚至那轻轻上扬的嘴角,都和展鹏一模一样,只是他脸上的肤色比展鹏黝黑些,泛着淡淡的油光。杨毅倍觉亲近,说出的话便多了一份任性。“肯定有问题。”他稍稍皱了皱眉。
安保望着杨毅,喉结耸动,眼睛里充满柔情。他咧了咧嘴,悄声说,“我告诉你,你知道就行了。”
杨毅默默点头。
安保的手袭上了杨毅的胸,手指顺着他薄薄的T恤向下滑落,杨毅的肌肤轻轻战栗起来。“据说飞机上有炸弹,我们正在排查。”
“炸弹啊。”杨毅倒吸了口凉气。
“很简单的,不用紧张。”安保的笑容带着温暖,轻挑的手指却继续滑落。
杨毅瞪大了眼望着安保,却没有一丝阻拦的动作。
安保的嘴角绽出笑意,温柔地抚摸着杨毅,杨毅的心悬了起来,随着两人压抑的呼吸忽上忽下。他紧张地回头张望,却发现身后的旅客百无聊赖,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公然偷情紧张又刺激,杨毅不禁半仰起头,微闭双眼。蓦地,安保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安保的眼睛闪着光亮,光亮中,燃烧着欲望的火焰。
从梦境中醒来,杨毅依然沉浸在欲望的漩涡中,懒懒地不愿动弹。微亮的天光中,他的脸微微发红,脑海中残留的激情余韵令他忸怩不安。他抓起一根烟,点燃,抽到一半的时候,才蓦然反应过来。
“真是的。”他无奈咧嘴苦笑,继而自豪感油然而生。我还年轻,生命力还旺盛着呢,他想。回想着那张酷似展鹏的面孔,他不禁面红耳赤。
抽完烟,他拽着浴巾走进浴室,把浴巾扔进洗衣机,放了些洗衣液,按下快捷洗衣键。然后他站在花洒下,拧动旋钮,温热的水迎面而下。从看守所出来后,也该到时候了。要是王可还在,这种事想必就不会发生,心念及此,他不禁有些潸然。
他用手用力地拢了拢头,让自己尽快清醒,然后挤了浴液,仔细清洗身体。即便只身一人,他仍再一次面红耳赤。
洗完澡,他用毛巾胡乱地擦了擦身子,掂着脚跑到客厅,点了根烟,又跑回卫生间,坐在马桶上,边抽烟边等待浴巾烘干。直到此时,他才开始认真回想张文峰前一夜打来的电话。
很显然,那个在吧台后自称“丁峰”的精致的男人,并不是真正的丁峰。他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冒用丁峰的身份?他究竟是谁?这些又和王可的案子有多大的关联?身陷囹圄之中的展鹏和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疑窦丛生,杨毅浮想联翩。
洗衣机发出了蜂鸣声,杨毅俯身取出浴巾。刚烘好的浴巾热乎乎的,擦在身上,带来温暖的感觉。擦完身子,他把浴巾叠好,放到浴巾架上,赤身走回客厅,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顺窗而入。
杨毅续了根烟,信手抓起手机,屏幕闪亮的瞬间,他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张文峰打来的,思忖一下,他回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