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尽全力啊。”展鹏说道,但紧接着叹了口气,“这正是我压力最大的地方。”
“废话,谁破案没压力啊?”
“不是啊,头儿,”展鹏皱皱眉,“我这不像在家里办案,能随时听听领导教诲,天塌下来,还有个大的顶着,你说这万一案子破不了,再追究我自作主张什么的。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天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天天晚上睡不着觉,不想案情,就想这个?”队长白了展鹏一眼,冷哼一声,“敢情这还哪儿没到哪儿呢,就想着耍滑头,推卸责任了?你知道探长负责制啥意思不?”
“知道是知道,”展鹏小声叨咕着,“这不是没有领导指导,心里不托底嘛。”
“你少和我耍贫,你那就是悖论。啊,破不了案,谁能判断你的方案就是错误的?案子破了,就算过程有瑕疵,谁还顾得上追究你?再说了,我什么时候不罩着你们了?你呀,好好把那颗破玻璃心放肚子里吧。”
“得嘞。”展鹏笑了,“我这不是正常汇报工作——和思想嘛,这案子胶着阶段,思想波动也正常啊,咱又不是铁人,是不是?”
队长用手指点点展鹏,又甩给他一支烟,然后问道,“失踪库还没消息?”
“没。”展鹏摇摇头,点着烟。“我就怕一直没人报,就像王强那个案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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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有这个担心,别忙活半天,最后再弄个悬案。”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扩大一下查找范围,但又怕——”展鹏看向队长。
“这没法扩大,咱不能像他们那样大张旗鼓在市区找,那责任咱担不起。”
“我就是顾虑这个,那天张文峰和我提起这个,我就问他,你想怎么着啊,在北京电视台发寻尸启示啊,去不去中央台?”
队长嘿嘿一笑,说道,“你别熊文峰,那小子脑子还挺好用的。”
“我哪儿熊他了,我们不就是在讨论嘛。”展鹏也笑了,“有时候那小子灵光一现,还真挺准的。你知道,我们第一次在黄队那儿开会讨论案情,文峰就说了,有没有可能是意外死亡之后才抛尸啊,当时我们谁都没想到。”
“是吗?还有这事儿?”队长看着展鹏。
“可不,那鼻子老灵了。”
“那今天文峰可说了,会不会从市区运尸过去。你说他这次灵不灵?”
“这次我估计没戏。”展鹏轻轻摇摇头,“我在会上不就说了嘛,这市区过去得走高速,最近也五十多公里呢,好几个检查站,谁胆儿这么肥啊,拉个尸体跑一圈。话说回来,就算人家心里素质好,不怕被查,但咱在市区又不是没办过抛尸案。咱碰到过抛整个尸体的吗?没有,都是分尸。为啥啊,只有分尸后,尸体才能包装起来,往外搬运才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和警觉。那么大一具尸体,就直接往车里装,车又不能开到屋里去,这万一过程中碰上什么人,那不就露馅了吗?还能和人家说,我这是人体模特?这不是侮辱咱们首都人民的智商吗?”
队长瞅着展鹏笑。
“真的,你别笑,你还不知道咱们那些大妈、大爷之类的。前一阵晚上,我在我们小区外边河边抽烟,刚续上第二根,旁边的老大爷带着红袖箍就过来了,盘问我半天。”
队长忍着笑,说,“所以咱们恶性案件少啊。”
“就冲这一点,我就认为第一现场肯定不在市区。”展鹏说道。
“我承认,你这个分析确实有道理。那就按照你的方案,重点在那几个镇排查吧。”队长对展鹏说,“不过提醒你一点啊,别人的意见也多考虑考虑。”
“收到。”展鹏敬了个美式军礼。
见展鹏要走,队长叫住他,从柜子里拿出两条烟,让他带给黄队。
“行啊,有存货啊,”展鹏笑嘻嘻地说,“没我们份儿啊。”
“你拿着这个。”队长甩给他两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