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你一直很乖,”何问心给她擦了擦汗,“很可爱。是我没有耐心了。”
“我们直奔主题不好吗?”
何问心的手包着她的手,她的手心里攥着的是一张银行卡。
“……”
今晚没有去处,何问心给她在酒店开了个房间。这里空调开得很足,温度高了就会让人变得困倦。楚鸢躺在大床的中间,举着那张卡看,卡片是金黄色,在灯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这样是不对的。她想。
但是……
楚鸢胡思乱想了很多,最终她认为自己的前同事说得话十分有道理。
“好讨厌有钱人。”
何问心的态度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叫楚鸢出来时再也不问她有没有时间。但楚鸢却觉得和以前很不一样。
司机似乎会从后视镜中看她,用一种相当瞧不起的眼神。那眼神先是轻蔑地落在她身上,上下扫视,带着八卦的意味仔细盯着不移动目光,因为知道她没有勇气对峙。
也许这种眼神从很早之前就有了,只是她现在才察觉。
不止司机是这样的,助理也会啊。第一次见面时不断道歉说对不起我们老板喝醉了给你添麻烦了的姐姐,现在会不屑地看着她,在背后说她不知廉耻。
公寓里负责做饭的阿姨也会,酒店里打扫卫生的保洁也会,那只灰扑扑的鹦鹉也会,连路过的那只狗也在用鄙夷的眼神看她。
谁都瞧不起她,楚鸢知道,因为她做得也不是什么让人瞧得起的事。
她开始讨厌那些在自己岗位上各司其职的人。
“你好可爱啊。”
何问心会要求她陪自己出席一些场合,楚鸢不喜欢把自己塞进紧巴巴的礼服里,她更喜欢宽松的卫衣和运动裤,也穿不惯高跟鞋。保姆、保洁、助理、司机,她们都不必这样做,但楚鸢不行,她要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对着镜子练习假笑,然后陪着何问心出场,被不认识的人调笑。
来者看上去跟何问心差不多年纪,穿着一袭红裙,她很自来熟地捧起楚鸢的脸:“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楚鸢不喜欢这样,她觉得自己像何问心抱来的一只狗,谁都可以来摸一把。
但她不敢乱躲,不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人,就连何问心也用眼神示意她别乱说话。楚鸢只能忍着不舒服,回答到:“十九了。”
“这么小?”红裙子女人有点惊讶,很快她说:“但你真的好可爱,我很喜欢你。等我们小何总玩腻了来找我好不好?”
谁都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一瞬间,楚鸢觉得这里所有人都在用那种嘲笑又鄙夷的目光看她。
实际上,谁都懒得理她。
“来,喝点酒。十九岁可以喝酒了。”红裙女人把她揽在怀里。楚鸢求助地看着何问心,何问心却忽视了她。
“你们慢慢玩,王总。”她敬了一杯便离开了。
在场唯一认识的人离开了,楚鸢很不安。她半推半就地喝了很多酒,好在酒量还可以,最后虽然脚下发虚,但还有意识。
“我不喜欢这样。”何问心带她离开时,楚鸢没忍住抱怨到。
何问心没责怪她,她说:“没人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