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唐袅衣都会期待尽快梦到后面的剧情。
待有关季则尘的结束,那就只剩下央王了,央王过后,她便能如法师所言改变原本的命运。
唐袅衣欢喜之余,来带看季则尘也顺眼不少。
不过越是相处,她总觉得季则尘这几日似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好似彻底融入夫君这项身份中。
各方面的贴心与此前大相径庭,好似忽然变了个人。
见她腿还没好,行动不便,他便用门口的竹子给她的腿做了支架。
好似也知道她伤筋动骨了需要补身体,而不是试吃那些味道古怪的果子。
所以他还用竹子做了简单的弯弓,每日出去打下几只野鸡和野兔,还顺带用带回来几条活蹦乱跳的鱼。
季则尘对环境的适应力极强,最初时连打水都不会,如今短短时日便能兀自摸索出这么多,令唐袅衣惊叹不已。
但他不喜油烟气,如同常年吃斋念佛的僧人,只吃捣得糜烂的果肉泥,与清淡的野菜,带回来的那些全都是唐袅衣吃的。
虽没有油盐作料,但好比过那些味道古怪的果子,她含泪吃了几日,身形不见清瘦,反倒有种下巴圆润的错觉。
深山老林中诸多不便,尤其是夜间洗漱沐浴。
原本留下的豆灯也被燃完了,夜里沐浴不能掌灯。
月朗星疏的夜间,月华朦胧地透过残缺的窗牖,照进一束幽暗的光,隐约有氤氲的雾气往上缭绕散开,屋内沾着般般湿润。
唐袅衣趴在简陋的浴桶中,闭着眼感受热水的温度,连骨子都似乎被浸泡酥软了。
湿温的热气覆盖在她散落的乌鬟云髻上,远山黛眉洇上湿气,未施粉黛的双腮粉如娇艳欲滴的花,清丽可人。
这浴桶是前几日季则尘做的。
留他在身边似乎什么都不用愁,尤其是他当真将自己当成她的夫君,任何事都会记着先给她。
要是有关她的剧情,是在此处完成后,她就可以功成身退该多好。
央王这人令她很不舒服,甚至连看见她都避之不及,更何况日后还要自己给自己递刀杀他。
难,实在太难办了。
唐袅衣缓缓轻叹。
最近她没有梦见有关话本中的情节梦,暂时不知往后剧情的走向是怎样的,心下难免有些许惆怅。
这里的日子看似平静,实则因为整日都和季则尘面面相觑,哪怕他表现得再好,她也总会担心哪日是被掐着脖子醒来的。
她睁开眼幽怨地盯着不远处的透光的窗牖,伸出白皙的手指企图抓住一束月光。
但手将将伸出去就顿住了。
她屏住呼吸,眼眸乱颤地定住看手下的一坨蠕动的动物。
椭圆且略扁,脊鳞扩大自颈后至尾末有数道淡色横纹,舌尖吐出时发出轻嘶,隐约能看见的竖瞳。
是一条手臂粗大的蛇。
它正昂首,吐出的蛇信子正巧舔上她的手指。
她最怕的便是这种软得无骨,却浑身是毒的凶残蛇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