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明白的棋局就像这吃人的京城,黑白形成一张轩辕大口,冲着纪渊扑下来……
“谢霖!”
纪渊惊叫,坐起身来,外面守夜的管事立马上到床边,问他有没有事。
床铺很暖,纪渊满头大汗,稍微反应了一下,一摸床边,竟是空空如也。
“谢霖呢?”
声音隔着帐子有些闷,管事小心地答复:“上半夜大人醒了,就急忙忙起身回自己房里去了。”
“他回去了?”
纪渊有些疑惑,睡前不还是一副叫不醒的样子,怎么半夜溜回去了,这大晚上更深露重,两房距离又不近,怎么白白要跑这一趟。
“是的,”管事说,“大人看起来还挺急。”
谢霖想不明白为什么,再躺会去又觉得单薄了些。
床上就他一个人,翻来覆去,很快也就天亮了。
昨晚谢霖回房后惊异地发现房里燃着炭,那炭也不知哪来的,足够暖和又生烟甚少,正好方便他直接睡了。
即使这样,谢霖第二天上朝依然精神不佳,下朝后又被李屹问东问西。
“先生昨晚又没睡好吗?”
学生跟在老师身边,一边走路一边歪着头看谢霖的脸色。
“怎么感觉先生的脸都白了?”
谢霖刚想反驳,一阵咳嗽涌上来,等他撕心裂肺地咳完,就看见李屹递上来一个纸包。
“这是家里给学生带的蜂王糖,虽然说是零嘴,但学生觉得止咳很有用。”
谢霖接过道谢,自己连着几天上班打瞌睡,确实是要被学生问的。
等到了翰林院,谢霖先去换下身上的官服,昨天这衣服被压得出了好几道褶子,今天没来得及处理,只好带了备用的衣服来。等收拾好,又将昨夜想的那两道折子拟了,唤李屹来将东西整好送了。
李屹站在堂前,手里捏着折子,一脸我有话但我不能说的样子。
“怎么了?”
谢霖松松手腕,适才写了好几遍才完善满意,手有些酸。
“学生昨天去查问了戏院的班主,大概问到平王殿下大约十天里有七八天都会过去……”李屹说着,长眉拧起,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谢霖早知纪渊差不多天天去,只是看着李屹为他不平的样子确实可爱,这么一想,李屹比纪渊还要小上一岁,这样正义的小孩,要是纪渊不是皇子,大概也是这样吧。
“他都是和谁去了?”
李屹看谢霖面色不改,想着那什么鬼殿下定是将先生的心伤透了,竟都习惯了这种日子,继续鼓着脸说:“京里几大世族家的公子都有,最多的还是钱将军家的公子钱尚琼,几乎次次都与王爷作伴。”
“钱家?”
“对,另外先生叫学生去查的那柄软剑,的确是皇上赏赐的,只是原本上面不是七星宝珠,而是只有六星,最后一颗赤珠是钱将军遣人三顾西崖谷,才请出铸剑师新打上去的,或许是为了恭贺三皇子登上七星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