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谢霖倒是记得,第一次咳血是在纪渊叫自己去戏院的时候。
“今秋吧,深秋,风大落叶的时候。”
谢霖凭借记忆,很感性地回答道。
又问了些旁的问题,李映再次摸着谢霖的脉,沉思半晌,谢霖看她凝重,反而宽慰道:“我天生肺弱,这是顽疾了,服些止咳的药就好。”
李映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起身冲李屹说道:“山山,跟姐姐出来一下。”
李屹看着自家姐姐凝重的表情,心里一沉,姐姐虽然平日总是喊打喊杀,但在医治病人一事上面非常谨慎,如果不是有什么大的问题,不会这样叫自己避开谢霖。
两人就要往出走,快迈出门槛的时候,坐在原地的谢霖叫住了他们。
李屹回头,看见谢霖微笑的表情,像是已经知道什么一样,温润说道:“有什么直接说吧,也没再有人能帮我了。”
谢霖的平和,像是在决定今晚要吃什么一样。
走在前面的李映顿了一下,转过身来,重新回到谢霖面前,可看着那双温柔却带着疲乏的眼睛,又说不出话来。
谢霖也不急,只是平静地安慰她:“无妨,直说便好。”
李映张了张嘴,终于无奈地说道:“肺阴虚耗,脏腑虚衰,一派弱相。”
谢霖大概明白了什么,李屹却不能完全理解,一边心里后悔自己当年怎么不多跟着听一点,一边冲上来拉着李映追问:“什么意思?不是只是咳嗽吗?”
他心里也知道谢霖这样狠地咳嗽,肯定不能是简单调养便可痊愈的小病,但依然接受不了姐姐一副没救了的表情。
“咳嗽一开始可能只是伤风,接着便是肺炎,肺炎拖成肺痈,若是早些来看,还有回转余地,如今早已病入膏肓,无力回天。”
“肺痈,肺痈是能治的啊!”
李屹还是不信,焦急说道。
“早些来可以,但是现在,先生脉细无力,已是老人脉象,除了肺弱,整个脏腑虚衰,怕是难以将养。”
“那好生养养,总有办法……”
“我还能过年吗?”
李屹还想再说,却被谢霖打断,对于这个结果,他看起来并不难过,只是多问一句还能不能过年。
李映一听急了,如今已进腊月,哪有这样一心求死的病人!
“年肯定是能过的。”
说完这句,李映也说不出下半句,只听得谢霖再问。
“那我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