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不再说话,纪渊沉默地盯着谢霖,近乎贪婪地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咳血、呕吐、无力,种种症状在谢霖身上仿佛没有留下什么印迹,只是让本就瘦削的人更弱不禁风。
半晌,纪渊忽然问道:“疼吗?”
会咳血,又常呕吐,这一定很疼吧。
谢霖几乎要被他天真的问题逗笑了,问他疼不疼。
他已经很久没有将疼痛放在心上了。
甚至于,现在的他还有些嗜痛,这样的感觉可以时刻提醒他——他还活着,但他马上要死了。
“之前会痛,现在已经好多了。”
谢霖想了想,挑了一个会让纪渊不那么难受的回答,又补充一句,“现在一点也不痛。”
看着纪渊的神色由焦急担心变为失望难过,谢霖心里生出一种怅然的快意。
“你不要这样说话。”
纪渊请求。
纵然是傻子也该看出来了,什么样的风寒回让人咳血,那样严重的咳血又怎么不会痛,谢霖一直不说实话,用消极的方式抵抗他的问题,如果谢霖一直这样和他说话,那他想说什么都说不出口。
即使他在进门之前,下了很大的决心。
谢霖不再看他,垂下眼睛:“殿下想听什么。”
纪渊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躁动的心情——他因为担忧谢霖,呼吸都快了些。
“我只想让你告诉我,你生的是什么病?”
“殿下叫孙太医来瞧不就知道了。”
纪渊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就凭谢霖现在的答复方式,扁鹊再世也诊不出病来。
“我要你自己告诉我。”
纪渊语气强硬了些。
谢霖没有立马回答,像是有些冷地往床里缩了缩,想明白什么,才抬头对纪渊说道:“那霖也想问殿下一个问题,殿下对宋公子,究竟是什么心意?”
纪渊被他这一问打的猝不及防,只好支支吾吾回答道:“只是朋友做客。”
“那霖也只是风寒。”
局面一时陷入僵局,谢霖说完这句话后,像是不想再聊一样躺了下来,背过身去。
立在床头的人看不见他的脸,终于抵抗不住,说道:“仲晦命苦,本王也只是,好心救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