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霖推测着昨晚的情形,大概是阿福来给他添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吧。
“是我。”
纪渊硬邦邦地说。
“哦,”谢霖一愣,“谢谢。”
“不用谢。”
纪渊干咳两声,空气又安静了。
谢霖思考着昨晚的事,他是真的一点印象没有,竟然是纪渊送自己回房,那自己醉酒的丑态……
“我没做什么,”谢霖咽了口唾沫,问道,“或者说什么不好的吧?”
纪渊身体一僵,看向谢霖,后者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透露着些微的恐惧,像是很怕他一样,他下意识摇了摇头:“没有。”
言罢,瞪了一眼旁边愤愤不平想要开口的阿福。
谢霖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愤怒的质问也好,悲切的哀求也好,谢霖希望自己可以体面地将那些情绪保存起来,不要暴露给任何人,尤其纪渊。
“那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霖疑惑,昨晚纪渊定是有事才会来他这里,今天又一直陪着自己,不知有什么要商量。
纪渊看着谢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火。
这人像是不信自己会关心人一样,言语间全是警惕,要么就是隐约想赶他走。
药方的事情他还没查清,也不想趁着谢霖病和他商量。
纪渊知道谢霖的性子,永远闲不下来,永远算计。
看纪渊不说话,谢霖皱了皱眉,又开口道:“殿下……”他还没说完,就被纪渊打断了。
“为什么叫我殿下?”
谢霖想想昨天见到的男人,那样用心地养在别处,或许真的是动了情。
每一次遇到这种事,谢霖都会下意识地逃避自己和纪渊的关系。
“尊卑有别,殿下没有旁的事情,还请去忙吧。”
又是一次逐客令。
纪渊听谢霖言语里三番两次地赶自己走,昨晚依赖祈求自己的样子就像梦一样,在现在这个生分的人身上看不出半点,不由邪火暗生,不再多言,只冷冰冰说了一句:“你保重。”
便径直离开了。
一走出门,纪渊便停下了脚步,他刚刚确实是被谢霖气得头晕,但再想想,谢霖毕竟是个病号,自己也该包容包容。
回想之前在敬王府的时候自己和哥哥照顾谢霖,将刚从谢府出来的他养的白白胖胖,现在呆在自己王府,又变成这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纪渊有些不甘心。
眼前和煦的太阳将校园晒的暖融融的,刚刚洗过的被单和衣服晾在衣杆上,通体散发着阳光的样子。
他还没叫谢霖出来晒太阳呢!
这样想着,纪渊便又心软了,转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