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纪渊反应,谢霖继续道:“不论是调查纪常,还是其余任何事,霖都愿前往。”
谢霖少有这样的表白,将话说得如此明白,纪渊反倒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又怎知道自己心中的恨,纪渊心想。
“既然你什么都愿做,”纪渊冷哼,“那你告诉我,哥哥当年的莲花纹样,真相究竟是什么?!”
陡然提及纪含,谢霖叹了口气:“往事不必再提。”
“什么叫不必再提!”
纪渊愤怒,“北地风寒,哥哥在牢里受了苦刑,又被遣到那样一个医药短缺的穷苦地,你可知他差点扛不过去?”
看谢霖沉默,纪渊几乎要气笑了,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他一提到纪含,谢霖就像死了一样闭嘴不提。
“你说你什么都愿为我去做,我不求什么,”纪渊尽力平稳呼吸,“我只求可以保护所爱之人,只是我母后暴死,哥哥流放,我已不求改变这个结果,我只要,我只要你告诉我真相。”
少年眼中露出些许哀求,他努力地调查当年事件,只是每每深入,就像有一张无形的大手一样阻拦在他面前,他越发意识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但是只能在真相之外徘徊。
“下棋,”谢霖终于开口了,“不能心急。”
纪渊抬头,谢霖就像当年教他下棋一样,声音总是不急不徐。
“只有棋手才能明白全局,而这天下,你我都是棋子。”
天越来越冷了,很快就到了王府门口,谢霖先下了车,回身去扶纪渊。
谢霖难得地在周身寒冷的气质里透露出一点温柔,伸手轻抚少年的背,帮他舒缓心情。
“我知道你难过,”谢霖在他耳边说,“再忍忍。”
纪渊像是被他的温柔蛊惑,但立马甩开了他的手。
谢霖站远了些,恢复了两人往日的距离,向纪渊施礼:“安王殿下和钱将军的事,就由臣来操办。”
少年像是不愿见他,径直走开了,留下谢霖一个人在黑暗中,他稍稍捻了捻手指,年轻人火气大些,身上也更热乎。
想想自己刚刚的言行,不由有些可笑。
让自己去处理纪常,可对纪渊来说,他和纪常又有什么分别。
一个害了母亲,一个害了哥哥。都一样罢了。
那晚虽然闹了不愉快,但纪渊也确实减少了去戏院的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