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勤勉,微臣敬服。”
谢霖回道。
纪廿笑着拍拍谢霖肩膀:“你可比我勤快多了,小王还有一件事,便是来请你去王府一聚,此前请帖下了多次,先生可都推辞了,今日酒已备好,不可辜负。”
谢霖一听,心中明白,这是专门来抓他的。自从上次上朝前两人相见,纪廿便邀请谢霖前往乐王府一聚,除了叙叙旧情,还称自己如今负责皇帝炼丹一事,求的名医,可以为谢霖治愈咳疾。后来下过两次请帖,只是当时谢霖确实忙不开身,也知道自己如今精神状态无法同时处理多件事情,于是一直拖延着,没想到纪廿直接来翰林院请他,而且他若是往后主持电视,相见可全免不了。
一时之间,谢霖觉得自己像是被禁锢住了。可王爷都亲自上阵请他,谢霖也无法推脱,只好答应下来了,回去与李屹道别,跟着纪廿一同前去乐王府。
纪廿封地北境,京中的乐王府便只是从前一个散王的府邸,如今改换门庭让纪廿住在这里,面积不如平王府大,可园林设置极尽精妙,足以见得主人在布置上花了多大的功夫。
就像是想久居京城一样——谢霖心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一般来说,有封地的王爷是不会久居京中的,回京述职完毕后便会返回封地,只是纪廿是被皇帝亲自下令留京参政的,在没有收到新的命令前,便会一直住在这里。
小小的乐王府像是纪廿的根,就这样不引人注意地在京城深深地扎下去。
虽然心绪万千,可谢霖仍继续听着纪廿的介绍,按他所说,这里的园林布置都是自己亲自设计,倒也符合纪廿喜爱游山玩水,摆弄古籍书画的性子。
纪廿虽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如今也过而立之年,听说之前有过一位王妃,只是嫁入王府没多久后便暴毙而亡了,小王爷忠心于他,不再婚娶,独身一人直到如今。
想到这里,谢霖居然有些羡慕那位早夭的王妃,且不论这纪廿是否良善,于感情一事上倒是忠贞。
纪廿一路将他引到正厅,果然已有菜肴布置,落座之后,谢霖注意到桌上靠近自己身边的菜几乎都是自己喜欢的,他平日吃饭不挑,但若说起真正偏好,那要求十分苛刻,什么要小葱味道却不能见葱,姜粒要十分细糯才好入口,醋一定是来自晋地的陈醋,否则有一股臭味,从食材到做法,全是挑剔,只是从来没人在意,他也不会主动要求,吃饭全当是维持生命了。
“特地吩咐小厨房做了些家常菜,你可还喜欢?”
纪廿笑着说道。
谢霖起身谢他,这一桌全合心意的饭菜定是费了不少功夫,虽然不知道纪廿是从哪里得来他的喜好,可谢意总是要表示的。
再次坐下,纪廿亲手为他斟酒,口中说着:“这是本王府里自酿的米酒,十分温和,不过你身体不好,若是想喝便尝尝,不愿就放着。”
一句话有进有退,全不用谢霖顾忌,从进府到用膳,竟是完全的体贴。
“多谢王爷。”
谢霖笑着,还是礼貌地与纪廿碰杯,多少抿了一口。
菜肴合适,虽说心中存着事,谢霖还是难得多用了一点,纪廿为人确实潇洒,将自己曾经许多见闻讲与谢霖听,张弛有度,令人十分舒适。
餐饭吃完,纪廿也发现了谢霖用的少,但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言归正传,提及了自己府中的神医。
一位年约花甲的老人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却忙被纪廿扶起,请他给谢霖把脉。
谢霖不愿让旁人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可纪廿先礼后兵,如今自己被架在这里,怎样也推拒不了,只好伸出手去。
果不其然,老人只伸手搭了半刻,便开始摇头:“大实有羸状,至虚有盛候,大人您虽脉象有力,可真假虚实难辨,内里一片虚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