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街道、乡音,唤醒并不愉快的过往经历,让她沉默良久。
傅西泠打了车,直接带她去当地的星级酒店。
一直到进了酒店房间,各自洗过澡,又简单吃过午饭,时芷才发现手串上某颗和田玉珠有裂痕。
房间里挡着窗纱,光线并不特别好。
时芷起身,拿着手串走前窗边,拉开一截窗纱去对着阳光仔细看。
越看,眉心皱得越紧。
傅西泠在旁边撑着额角看着,本来不想说什么。
但时芷很少对什么上心,她那副皱着眉心疼的样子,他又
()做不到视而不见。
“这么珍视,找个靠谱玉器店,换颗新的?”
“不用。”
时芷把手串戴上:“这东西开过光,也不知道碎个珠子会不会影响我的财运。”
“你倒不像信这些的人。”
“本来是不信。”
林孝平酗酒之后,什么混蛋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有天半夜从外面回来,和时梅推搡争执,发疯了般拿各种东西打时梅,砸碎了家里的观音摆件。
观音摆件是林孝平和时梅结婚时某个长辈送的,也开过光。
时芷穿上外套:“摆件碎掉的第二天,林孝平就在外面冻死了。”
和傅西泠这种聪明人聊天很省心。
他不会问林孝平是谁,也不会笑她迷信,安慰人的话说得毫不啰嗦,又很令人熨帖。
“分人吧,我妈也失手摔碎过开光的平安扣,没见对她有什么影响。你要真信这个,有心摔的和无心失手,肯定还是有区别,佛祖没那么不讲道理。”
出门前,傅西泠问时芷:“去买鲜花么?”
“不用买花,她不在墓地。”
让时梅的骨灰随风散走的,是时芷做的决定。
时芷带着傅西泠去了一处城市边缘的建筑,是当地的“心理卫生中心”,也是大众口中的“精神病院”。
他们坐在医院外面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木质椅子漆体斑驳,脚下有些未消的积雪。
这是时芷第一次主动和人谈起时梅。
她当时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对陪在身边的所谓床搭子是和对别人不同的。
时芷看着那栋墙皮脱落的老旧建筑:“她一辈子都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