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熟虑后,屈侯爷只能硬着头皮委婉开口。
“太后娘娘,唐少柔……毕竟陪着末将在边疆苦守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为安庆候府生下两个孩子,延续了安庆候府的香火。”
“如今安庆候府就只有这两个孩子,若是没有亲生母亲照料,孩子可怜……还请太后网开一面,从轻处罚!”
说完这话,屈渐行都能感受到一双眼睛如刀子似的在他头顶翻飞。
苏蓝跪在地上,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心底深处则涌起一股叹息。
太蠢了。
屈渐行实在愚蠢!
他要是不拿孩子说事,不拿安庆候府说事,太后或许会顾念安庆候府的牺牲,重罚一次,小惩大戒。
但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翻篇了。
可是屈渐行偏偏要拿安庆候府说事,那这事的性质就变了。
屈渐行可能自己没有意识到,但在场的人都不傻,包括苏蓝,也察觉出了屈渐行语气中的潜意思——
这不就是明摆着威胁吗?
怎么,太后要是处罚了唐少柔,甚至杀了唐少柔,是不是就对不起为国捐躯的安庆候府的满门忠烈了?
别说唐少柔作为一个外室子给屈渐行生的两个庶子,有没有传承香火重任的这个资格。
就算那两个孩子是安庆候府的嫡子,屈渐行说这番话,依旧是大逆不道,臣下居然胁迫起了君上,屈渐行真是硬骨头。
可谁让如今的屈渐行风头正盛呢?
太后直接笑了,但笑容不达眼底,嘴角的笑还带着一丝嘲讽。
文武百官瑟瑟发抖,只觉得屈渐行的脑袋长着怕不是当摆设用的。
这下好了,本来之前为了抬唐少柔做平妻,拿功劳堵皇上的嘴,这功高盖主的帽子就已经扣下,现在这携功求情帽子也扣上了。
很好,很不错!
太后目光冷冷的盯着屈渐行,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叹息。
“屈侯爷,你确实是我们大庆的好将领,你们安庆候府的祖辈,也是我们大庆的忠臣良将,为大庆捐躯,满门忠良,皇上敬重安庆候府,哀家也十分钦佩安庆候府祖辈的胸怀,可是——”
说到可是的时候,太后突然话锋一转,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看屈渐行的眼神透着失望。
“罢了,你都拿安庆候府来替唐少柔开脱,那哀家要是不如你的愿,倒显得哀家不近人情,不念着你们安庆候府的功劳,不念着你祖辈的牺牲,既如此,那哀家就如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