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自问,许知礼仍旧很感激当初伸出援手并带领队伍走向胜利的少年,可因为种种原因,如果不是宋禾庭主动提出来,他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和沈淞易走得近,因为沈淞易对他不同寻常的亲昵态度,因为他的心胸狭隘。
许知礼忽然感觉到无边的愧疚和歉意,宋砚珩一直记得他,而自己见他的第一面,只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这么多年,就因为那些可笑的原因,连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和他说。
沉默许久,许知礼才缓慢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对不起。
宋砚珩没有对他的道歉表示原谅或者宽慰,他只是看了眼绕在宋禾庭身边的人群,低下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问:“这里好吵。”
“怎么样,要和我逃出这里么?”
———开着那辆许久未见的限量款帕加尼在公路上穿梭时,许知礼忽然想,宋砚珩是不是早有预谋。
不然他怎么会正巧开了这辆被他评价不常开的跑车,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找到这条极为适合赛车的盘山公路。
秋夜冷冽的风扫过脸颊和额头,许知礼的眼角都覆上了一点淡淡的薄红,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和自由。
油门几乎被一踩到底,在山间飞驰的呼啸声似乎要穿透耳膜,摇曳的树影一闪而过,又因为极快的速度而仿佛不曾存在。
许知礼忍不住举起双手,像他从前经常笑话的傻子那样,毫无意义地喊了两声。
肆意的喊声在寂静的山间回荡,宋砚珩不紧不慢地打过方向盘,车子以极快的速度稳稳绕过了前面的弯道。
“宋砚珩,”在巨大的风声中,许知礼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有些小,“你开车技术原来这么牛吗?原来还以为你是那种乖乖开车的类型。”
身边的男人似乎轻声笑了一下,伴随着一个漂亮的漂移,车子在路边停下。
车门自动升起,许知礼跟着他下了车。
走到栏杆前,他才看见,顺着大桥的阶梯下去,是一片很大的海。
宋砚珩走到他身边,问:“要去看看吗?”
答案是肯定的。
许知礼坐在柔软的沙滩上,任由沙子将他的衣服和裤子弄脏,零星地沾在上面。
不知是不是他太久没有好好安静的看过夜空,今晚的月亮和星星,似乎格外漂亮。
“冷吗?”
宋砚珩挨着他,看风将他的外套肆意吹起,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