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次许知礼来他家时,随口说要带给他的东西。
就连宋砚珩都快要忘记这件事,以为他不过只是随便一说。
宋砚珩垂下眼,缓缓握紧手里的东西,轻声开口:“谢谢。”
从长夷飞伦敦需要十几个小时,许知礼前一天熬了夜,几乎是一上飞机就倒头睡下,期间还饿醒了一次。
两个人吃完简单的飞机餐过后,许知礼戴上眼罩裹紧毯子又要睡,结果刚躺下几秒,又突然摘了眼罩,猛地坐了起来。
在他旁边正静悄悄看文件的宋砚珩被吓了一跳,一转头,就对上许知礼直勾勾盯过来的眼神。
宋砚珩沉默片刻,小心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你该问问你自己,”许知礼扫视他一番,伸手将人的文件扣下了,“你吃药了吗,这个点该吃了吧?”
“还有别老看你那个破文件了,到那边还要倒时差,赶紧吃了药休息。”
宋砚珩就这样被许知礼推着乖乖把两片感冒药喝了,文件被他收走,看着人紧紧盯着自己的琥珀色眼睛,他忍不住笑了一声,闭上眼睛:“好好好,我们一起睡。”
一片黑暗中,宋砚珩看不见面前人的神色,只发现男生并没有回复自己的话,也没发出任何动静。
几秒后,他偷偷睁开一点眼睛,余光中,瞄见了许知礼发红的耳尖,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过了一会儿,宋砚珩才听见他小声抱怨:“公共场合麻烦注意言辞。”
———伦敦的冬天比长夷更加潮湿寒冷,两人刚下飞机,扑面的冷气就涌上来,许知礼被冻得一哆嗦,赶紧把脸往围巾里钻。
好在接应的人早早等在外面,车里的温度很高,落座后缓了一会儿,许知礼听见前面的人在和宋砚珩介绍行程。
宋砚珩重新戴上了口罩,整张脸隐没在口罩后面,眼睛微垂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恹恹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助理说完,沉默片刻,他才沙哑应声:“知道了。”
剪彩仪式在第二天,两个人到达酒店时已经过了中午,尽管在飞机上吃了药,许知礼见他仍然不太舒服的样子。
看起来不太像是他口中所说的小感冒。
或许是为了方便,两人的房间挨在一起,其余工作人员则安排在了另一层。
刷完房卡后,许知礼握在扶手上,还是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身边有气无力的宋砚珩,明明比他高出快一个头,此刻却显得柔弱。
宋砚珩推开门,见他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撑起一个很淡的笑来:“怎么了?”
许知礼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没事,你好好休息吧,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之前在飞机上睡饱了,现在真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时,许知礼却没了半点困意,翻来覆去了将近半个小时,他还是打算下来画点图。
他画图纸一向专心,等放下笔,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许知礼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已经快要八点了。
他们安顿好后约莫一点钟左右,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七个小时,可手机微信里几十条消息,没有一条来自宋砚珩。
生病的人嗜睡很正常,可宋砚珩在飞机上被他监督着睡了三四个小时,现在又这么长时间毫无动静,实在不应该。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