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秀佯装叹气:“形势不由人。”
尹朴声笑了,又说:“其实不理会也没事,季听潮正在紧要关头,他不敢有大动作。”
现在有几股风为了首都市市委里的位置咬得紧,正是相互翻旧案的时候,关于季听潮传出来的消息听起来不那么好。
“他的目的是逼我登门道歉,我不理会一样会被他当成挑衅。”黎锦秀道。
尹朴声颔首:“说得也不错。”
“对了,我和你妈妈听说你昨天跟冯飞舟起了冲突?”
“他拿哥哥说事,我咽不下那口气。”黎锦秀撇下视线,少见地带上了桀骜不驯的神情。
尹朴声并不意外:“我想也是。”
就算不是因为尹莘,那肯定也是对方的错,他了解自己的孩子,黎锦秀不是没礼貌又不讲道理的人。
“冯飞舟也是大院里出来的,向来是季听潮的喉舌,算是大树下的猢狲。早些年他在源南和宁州做酒店和娱乐会所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风声收紧后,他关了不少的酒店和娱乐会所逐渐转向了娱乐圈。”
季听潮在源南和宁州都呆过,冯飞舟借的是谁的势不言而喻。
黎锦秀道:“我看过飞舟娱乐的资料和财报,自成立起他们的经营状况就不容乐观,难道……”
在商场上黎锦秀是新人,但他知道做生意最浅显的道理——生意最重要的是可持续的利益,否则很难能拉到银行的贷款或者第叁方入场的资本。像飞舟娱乐这样赔本的买卖能够长年做下去,要么是自己不停地往里头填钱,要么……飞舟娱乐做的不是表面上的生意。
尹朴声微微颔首:“你可以对比对比他们历年来的大项目盈亏情况,洗钱才是他们的主要营生。”
他又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叁斗,他要是敢来,你也不用客气。”这一次,尹朴声脸上没了笑意。
黎锦秀心里有数:“我明白。”
“另外,还有一个值得留意的人。”
尹朴声又说道:“十五年前,冯飞舟的飞舟酒店和连锁k曾经有一个合伙人,名叫高鸣,这个人是宁州人,开过酒厂、房地产公司和私立学校,当选过当地的政协委员,后来因为涉黑被抓了。”
“冯飞舟在高鸣被抓前半年就将他从合作人里踢了出去,差不多也是在那时候,冯飞舟开始转型做娱乐公司。”
“赎罪并罚,高鸣被判了十八年,他儿子高赫轩被判十年,服刑期间两人减了刑,最近已经被放出来了。”
黎锦秀神情有些疑惑。
季听潮和冯飞舟总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小摩擦,就像电影里的古惑仔一样找人砍他。
看他的神情,尹朴声无奈又包容地笑了一下。
他知道,黎锦秀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他懂得人心险恶,却没有直面过暴力与血腥,实际上,即便是拥有法治和和平,暴力仍是最为直接有效的复仇或者泄愤方式。
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人被激怒后会拿起什么样的武器。
尹朴声注视着黎锦秀,神情严肃:“高家父子跟好几起失踪案有关,可是当时的办案人员不仅没找到证据,还有一个协助查案的街道办事处公务员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