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不陌生,不意外,仿佛她早就知道这个答案。
孟泽有不祥的预感,他紧紧抱住她。
她一把推开,因为他的拥抱挤着她手里的检查单。
“李明澜,你听我说,时间太早,他来的不是时候。”
她后退一步:“你想都不想,就做了这个决定。”
“这和做数学题一样,一眼就能看出答案,为什么要犹豫?”片刻之间,大脑启动,孟泽的理智回来了。
李明澜不是不懂道理,他们还年轻,他们是学生,她的心七上八下,迟疑不决,始终不敢想去打掉,
他却一秒都没有考虑,当下做出杀伐决断的选择。
烟丝燃烧,孟泽甩一甩手,烟灰飞溅。
她又后退,把检查单掩在心口,护住。
孟泽把那
支烟狠狠按在烟灰缸里,手心沁出凉意,湿哒哒的,又是夏天里的冷汗,他缓和调子:“我陪你去,李明澜,是我对不起你。”
她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望着他:“如果我不去呢?”
“开什么玩笑。”孟泽试图和她讲道理,“李明澜,我们刚刚高中毕业,我们有各自的前途。”
她没有,前途是他的,她低下头:“可是,我知道,打掉很痛的。”她的嫂子曾经流产,休养大半年才恢复,嫂子跟她说,孩子是女人的一块肉,生生扯下来,哪有不疼的?
“李明澜,你不是一个人的,我陪着你,你说的,让我一直养着你。”孟泽要去拉她的手。
她也不是遇谁,就让谁养的,那个人须得在及格线上。
她欣赏孟泽,做事沉着冷静,有条不紊,
可惜,她不是孟泽,她是李明澜。她做不到的,她开不了口。
她喃喃着:“我还没有想好。”
“你听我说。”孟泽猛然抱住她,“这一次全是我的错,将来,等我们有能力才能培养下一代。”
李明澜又见到,她孩子的证明被他紧紧压着,她用力挣开他,把皱巴巴的纸团谨慎放进裤袋里。
胆大妄为是她的标签,捅破天却是头一次,她想着和孟泽商量,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大概没有。
他不对孩子表现一丝不舍。
李明澜瞪着大眼睛,她少有脾气,这是第一次爆发:“你说得好听,其实你去北方时根本想好了,要和我一刀两断,孟泽,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笨,那么蠢。”
她有自己的贪恋,她舍不得孟泽,于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