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火攻心,却知道大局已定,再无回转余地。
他被逼上梁山,答应了叶忱的要求,相助裕王名正言顺的登基,对外叶忱则恭敬的称他一声老师。
而仅仅几年,此人已经沉敛的越发深不可测,言谈间云淡风轻,又无懈可击,让人根本捉不到纰漏。
但这些年叶忱不仅笼络官员无数,手甚至伸到他的身边,他之所以向皇上告老还乡也不过是以退为进。
他即使要退,也必须先铲除了此人!
*
临近春闱的缘故,叶南容一连几日都到了入夜时分,才从国子监过来,他跃下马背,将手里缰绳扔给门房,往府中走去。
“郎君回来了。”
吴管事迎着叶南容往府中走,见他没有朝巽竹堂的方向去,出声问:“郎君不回院里休息吗?”
叶南容颔首:“我去趟藏书阁。”
今日他与几个举子谈论过往科举考试上的旧例,所以想去翻翻当初六叔科举时所作的文章拓印。
吴管事点着头,暗暗朝身后的门房递去眼神,门房心领神会,猫着腰快步朝巽竹堂去。
巽竹堂里,宝杏正打了水要往凝烟屋里去,就听见有人低着嗓子叫自己。
“姐姐,宝杏姐姐。”
宝杏扭过头,福安在月门外抻着脖子,见她回头笑嘻嘻走进来说:“宝杏姐。”
宝杏睁圆着眼看他,“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福安道:“三公子回来了,在藏书楼呢,我特意来说一声。”
宝杏愣了愣,想起夫人之前让宝荔去吴管事那里打点过的事,才笑道:“我知道了,劳烦你特意来说一声。”
“不妨事。”
福安摆摆手就走了。
宝杏笑看着他走远,一扭脸,面上的笑就垮了下去,自打叶南容那日搬到厢房住,就再没来看过夫人,反累的夫人一直惦记。
宝杏心里憋着气,被凝烟一眼就瞧出来不对劲,她轻凝起眸色问:“怎么了?”
宝杏嘟囔着嘴道:“没事。”
夫人这一病就是数日,一直到今儿身子才算彻底恢复,虽然精气神恢复了,但人却是清减不少,宝杏瞧着愈发心疼,也不愿意将叶南容回来的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