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瞧见两人也欢喜,正要下去,叶忱握住她的手,“稍后就能到沈府了。”
凝烟呼吸轻轻凝紧,叶忱深看着她,“烟儿,我该以什么身份送你到沈府。”
从他喉间轻绻吐出的两个字,缠过凝烟耳畔,如同春风拂过水面,波澜泛泛,藏裹在温情之下强势,以不动声色的姿态悄然欺进她的心防。
她承认她不想失去,她贪恋这些时日来的温情,她问自己对叶南容的失望还不够吗,他日回到叶府,回到巽竹堂,又是日复一日无止境的孤寂。
她背临塌毁的悬崖,眼前是看似危险的渡河孤木,可走过去,她就能抵岸,她该有些勇气。
凝烟内心反复挣扎拉扯,终于突破抵碍说:“我要先与祖母说,才行,不能惊着她。”
叶忱好看的笑起来,“好。”
宝杏和宝荔看到凝烟走下马车,迫不及待的拥上去,“夫人可算来了。”
光是这个称谓,凝烟就已经感觉到沉重的压力,余光看到走在她身后的叶忱,她重新定下心神。
队伍在汇合后就一同进了城关,包括沈从儒在内的江宁官员皆以恭候多时,看到叶忱走下马车,纷纷低腰行礼:“下官见过叶大人,叶大人舟车劳顿,一路幸苦。”
叶忱抬手做了个姿势:“沈大人无需多礼。”
凝烟坐在后面的马车上,也走下来对着自己父亲行礼道:“女儿见过父亲。”
沈从儒看到女儿,欣慰和蔼一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母亲祖母收到叶家的书信,早早就盼你回来。”
他目光张望了一下,“怎么不见三郎。”
叶忱看了眼凝烟,看她犹豫便开口:“此番是我送凝烟回乡探亲。”
沈从儒愣了,凝烟更是心生慌乱,快速看了叶忱一眼,对自己父亲道:“夫君初入翰林,事务繁多,恰逢小叔夏巡,女儿便与小叔一同动身。”
沈从儒反应过来,笑说道:“原来如此。”
又受宠若惊的对着叶忱一拱手:“小女一路上烦劳大人了。”
得知女婿没有前来,沈从儒原本还咯噔了一下,但能让叶大人相送也是十足的面子。
只是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二人之间会有蹊跷。
“叶大人一路疲惫,不如先去府上小坐。”
沈从儒试探问。
凝烟已经紧张攥着双手,头都不敢抬,叶忱也不好将人逼太紧,既然她松了口,沈家人他自有方法去应对。
于是道:“先去衙门。”
末了又吩咐杨秉屹:“你陪同一起送夫人去沈府。”
杨秉屹领命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