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正临到要说,才知有多难以启齿,她无比挣扎的蹙紧眉心,良久才深吸一口吸,鼓足勇气,对沈老夫人开口,“孙女不孝,有一事,想与祖母说。”
“可是叶三郎待你不好?”
沈老夫人情急胸闷,捂着心咳了起来。
凝烟看她咳的不住气喘,慌张起身给她拍抚后背,“祖母这是怎么了?”
“祖母没事。”
沈老夫人摆手,拉她到身前,“你且说是怎么回事。”
凝烟在祖母的目光下难堪低下头,“夫君他心不在我,我……”
她难以启齿的抿了抿唇,“我。”
“笃笃”的叩门声打断她将要脱口的话。
已经是黄昏,凝烟以为是下人来请用膳,推门进来的却是气喘嘘嘘的沈凝玉。
“阿姐,祖母。”
她一手抚着急喘的心口,一手指向外院的方向,满眼喜色的说:“姐夫来了!”
……
凝烟一路往外院走,脚下虚浮的厉害,眼里迷惘又混乱,凝玉说叶南容来了,可他怎么会来?
他怎么会,在这时候来?
绕过折转的回廊,走过垂花门,凝烟蓦然顿步。
远处背着夕霞匆匆而来的,不是叶南容还是谁,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风尘仆仆,焦急写在眼里。
叶南容也看到了凝烟,顿步之后更快地朝她走来,衣袍翻飞,每一步都是那样急切。
他日夜兼程,换了不知几匹马,疾驰时风打在脸上,每次的刺痛都让他心里的慌乱变的更浓更重,他从没有这样后悔,自己为何到此刻才醒悟。
他为什么不早早知晓,他应该早早知晓,他喜欢沈凝烟,他的自以为是,自我赋予的枷锁是那么可笑。
叶南容走到妻子身前,“凝烟。”
他眼里袒露的情绻,让凝烟无措,不自觉的轻轻后退,叶南容快速伸手将人揽入怀中,臂膀用力收紧,哑声道:“对不起,我来的迟了。”
凝烟僵硬被缚紧在他怀里,茫然失措的喃语:“……夫君。”
她抬眸,看到叶忱出现在青石路的那头。
他一如分别前那样,穿着鸦青色的圆领儒衫,峻挺的身形被逐渐升起的夜色拢得阴翳晦暗,那时他含笑看着她,此刻眼里的凌寒几乎让她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