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晋年轻男子没有蓄胡习惯,温疏水的下巴很干净,但或许是病中不曾精心打理的缘故,手碰上去,还是能感到一点扎手。
苏蕉儿肌肤娇嫩,感觉更是明显,手指头又好奇地摩挲了一下:“咦?”
温疏水抓住她作乱的手,蹙着眉将金蝴蝶拿走后,才松开她。
一枚做工还算精巧的小玩意儿,看着像是从什么地方取下来的。
苏蕉儿怕他不懂,还特地用手指头碰了碰蝴蝶,直到金色镂空翅膀扇动起来:“你看,是这么玩的。”
温疏水看着那白皙还泛着粉色的纤细指尖,倒是觉得比蝴蝶有意思。
他手指有点痒,顺势捏了捏金蝴蝶。
见他不说话,苏蕉儿不由紧张问:“你不喜欢呀?”
向云知道这位将军向来懒得说什么客套的好话,也知这礼物稚嫩,只是未免小千岁听了实话伤心,提醒道:“这是小千岁的珍宝,担心将军病中无聊,才拿来送人,平日里连奴婢都碰不得呢。”
温疏水噙着笑:“那微臣真是受宠若惊。”
既然笑了,那应当是喜欢,苏蕉儿这么想着,便也跟着笑了。
唯有府中下人觉得惊奇,将军竟然收了别人的东西。
不过想来是因为物件儿小巧简单,收下也无妨吧。
苏蕉儿重新坐下,执笔抄佛经,小脸严肃:“我原本是想自己陪你玩的,不过皇祖母的佛经我还没抄完,你暂且先玩一会儿小蝴蝶吧。”
难为她说得一本正经,别说是将军府下人,就是向云听了自家主子这话,也忍不住汗颜。
温将军一个大男人,哪里要人陪玩,更不会捣鼓什么小蝴蝶。
苏蕉儿说着,竟真的埋头苦抄起来。
温疏水扯了下唇角,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姿势随意,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药效开始发作,身体暖融融的,他半阖着眼,一只手转动着小巧的金蝴蝶。
若一般人这样坐没坐相,必然显得颓废柔弱,搁在他身上,却只觉舒展了腿脚筋骨般舒适,呼吸之间,仍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一刻钟后,温疏水抬眼看向桌案对面,那佛经迟迟未曾翻动一页。
再看小公主握着笔的手,确实也没有偷懒,抄写得十分用心,只是慢吞吞的。
他懒懒问:“抄得完吗?”
苏蕉儿摇头,小声道:“今日就要交呢。”
说完,赶紧低头就要继续,一只大手却探了过来,骨节分明的长指摁住白纸一角,稍微用力,便拖走了。
“笔。”
温疏水简短道。
苏蕉儿疑惑问:“你要帮我抄吗?不行的,皇祖母说了……”
“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