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打扮与前几次完全不同,一头乌发高高束在脑后,竟用男子样式的玉冠固定着。
束腰窄袖的交襟短袍,一双笔直的腿包裹在黑色裤管中,利落地扎进靴子里。
虽素面朝天,却显得英气逼人,尤其那精气神饱满的面相,让人过目不忘。
“小千岁。”
她招招手,显然又忘了规矩,却很高兴地将马牵到苏蕉儿跟前,“原来这是你的马,我说温大哥怎么嘱咐我好生照顾。”
小马长得快,这段日子不见,似乎比先前高了些,比苏蕉儿这娇娇小小的姑娘只矮了半个头。
谁知苏蕉儿看了会儿马,目光却落向宋如歌,盯得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怎么了?”
苏蕉儿摇摇头:“我就是觉得,你这样打扮也很好看。”
宋如歌一愣:“小千岁这样觉得吗?”
她点点头,却不再继续说,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小白马身上。
宋如歌将它照顾得很好,来时似乎还洗刷了一遍,鬃毛雪白,还飘出点皂角的清香。
苏蕉儿将手放在它眼睛下方摸一摸,忐忑地道:“小马,你还记得我吗?”
小白马甩了下尾巴,就在她以为不会有反应时,却偏头蹭了蹭苏蕉儿的手心。
苏蕉儿眼底顿时泛起惊喜的波光,怀住了小马的脖子:“温将军,它记得我!”
温疏水收敛眉眼,大掌抚过白马的马背,淡声问:“六月初九便是围猎的日子,小千岁既然要去,学会骑马了吗?”
苏蕉儿摇头,怕显得自己太笨,又忍不住补救道:“啊,我小时候骑过木马。”
温疏水忍不住笑出声,沉闷笑声似从胸腔中发出,宛如经历年岁的鼓音。
他倒是经常唇边挂点笑,但如这般笑出声,极其少见,连宋如歌都诧异地看过来。
她拍了拍胸脯,嘴快道:“小千岁,我来教你骑马!”
温疏水笑声一停,手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
“怎么?”
宋如歌不解,“我骑术很好的,温大哥,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我哥吗,我可是他教……”
她瞧见温疏水越来越黑沉的脸色,忽然一顿,随之陷入诡异的沉默:“哦,想起来了,我去看看我的马刷干净了没。”
苏蕉儿看她飞快地跑了,愣愣地道:“她不想教我了吗?”
温疏水面不改色地握住马绳:“我骑术比她好,我来教合适些。”
“这样啊。”
苏蕉儿不疑有他,小心地走到马边,才伸出手去便被握住。
温疏水一贯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捏着那软嫩的手掌,大掌便自然地搭到她腰侧,稍一用力,将人推上马背。
他只需伸着手,苏蕉儿因为紧张,自然会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也无暇顾及撑在腰间的大掌。
等人稳稳当当地坐住,温疏水才收回手。
小马脾性温驯,不必马鞭,只要他用些力扯起缰绳,便自觉甩着尾巴慢悠悠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