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
他沉思片刻:“倒是可行,只要不让人怀疑到楚家。不过难处是,借谁的刀?”
楚婕那张清丽的脸上露出几分与平日温雅气质截然不同的冷厉:“刀么,放眼京城,最快最锋利的刀,不就在温疏水与太子手里。”
温疏水自不必说,苏涟如今代为掌政,权势也比早些回京时高了不知多少。
这些日子,甚至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压楚家。
楚国公一愣:“刀是好刀,只是怎么肯为我们所用?”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借他们的刀,唯恐伤了自己。
楚婕似乎早就想好了对策,淡淡道:“他们二人有同一块逆鳞,亦是同一个弱点,父亲难道没有看出来?”
“你是说……小千岁?”
楚婕却仿佛想到什么场面,微微露出笑。
书房外,楚炜被下人拦住,虽不是第一次,仍觉得心里不舒服,没好气道:“怎么,我又不能听?”
他分明是国公府嫡长子,父亲有什么大事,却从来只跟妹妹商量。
她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个女子。倘若父亲愿意耐心教导他,说不准做得更好!
正生着气,书房的门开了,楚婕款款走出来,对兄长行礼:“大哥这么晚还没有睡?”
“你不也没睡?”
楚炜说完,瞧着妹妹温柔体贴的模样,又怕自己话说重了,只得干巴道,“我是说,你一个小姑娘,这么晚还操心府里的事,小心变丑。”
“多谢大哥关心。”
楚婕柔柔地笑着,“这就去歇息了。”
楚炜却还在往书房里张望,她又转过身,嘱咐道:“对了,明日玉表哥要回乡祭祖,父亲让我打点好。只是思来想去,还是大哥做事妥当周全些,便交由大哥安排可好?”
楚炜一听,顿时挺直了腰:“确实我来做好些,放心吧。你个姑娘家,只管与小姐妹玩去。”
楚婕莞尔一笑:“父亲吩咐得匆忙,时间不充裕,劳烦大哥现在就去为好。”
楚炜拍拍胸脯,也不关注什么书房了,转身就往任玉住处去。
夜半三更,一般人被吵醒,断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大抵是寄人篱下,任玉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还能摆出笑脸:“世子怎么来了?”
楚炜最嫌他这副永远笑眯眯的模样,尤其油嘴滑舌,国公夫人与楚老夫人都疼爱得不得了,简直要把他这个亲生的比下去。
他瞥见任玉空荡荡的左手拇指,讽道:“哟,怎么没把你那宝贝玉戒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