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吴觉书才抬眼与她对视。
记忆中,稚气瘦弱的孩童曾一跃成为明朗少年,几年不见,如今已成了温润如玉的君子。
他提着礼品,还未曾见过宋如歌老实穿着女子衣裙的模样。
她其实本就漂亮,让京城的水土一养,越发显得清丽逼人。
“我来京城参加春闱。”
“你来参加会试?”
二人齐齐说出一句话,竟也恰好对上。
宋如歌率先扑哧一笑,抬手招呼:“进来说吧。”
吴觉书闭关苦读,终于中了举人,在他们那个地方是多年来的独一份,连县令老爷都亲自上门祝贺。
他那会儿的第一个念头,却是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入京。
“花儿婶身体还好吗?”
宋如歌倒水的动作一顿,摇摇头:“自从哥哥离开以后,就……”
吴觉书也沉默下去,初次听说宋家哥哥牺牲,他们一家人也十分难以置信。
那时就该进京来看望的,只是会试在即,一来一去太耽搁功夫,思来想去,还是作罢。
如今再出言安慰,似乎为时太晚。
他只点了三炷香,全当悼念。
看着他烧香的背影,宋如歌脑海里却划过另外一个人,心里浮起点说不清的感觉。
离会试没有几天,崔花儿一直没有醒,吴觉书便没有等下去,匆匆回客栈读书去了。
夜里,宋如歌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她想起小县城里,那座承载着兄妹与娘亲三人回忆的茅草屋,忽然湿了眼角。
她想念小城里无拘无束奔跑的日子,想念军营里的欢笑饮酒、苦中作乐。
这座京城,她真的快要待不下去了。
……
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次春闱,朝野上下十分关注。
三场考完,几家欢喜几家愁。
宋如歌收到吴觉书的信,见他在信中语气还算轻快,想来应该发挥得不错。
二人约在湖心亭见面,那里风光景致好,最得文人雅士的喜爱。
宋如歌对这地方倒没什么特别感受,只当是陪好友游览了。
只是她先一步到了亭中,却左等右等不见人来。
带过来的茶水都凉了个彻底,才终于看见有人缓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