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她终于不能再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了,他却反倒一副阴沉沉仿佛暴雨将至的样子?
偌大的卧室里一片死寂。姬桃的心头前所未有的恼怒,抄起手边的枕头砸向他,“司绍廷我早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在外面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勾搭谁爱包养谁都随你的便,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只要别把你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弄到家里来!”
柔软的枕头横飞过去,砸在了男人的胸膛上,高大的身形纹丝不动,俊脸面无表情,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
姬桃的脑子里已经完全被怒火和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烧得一丝理智都不剩,如果说刚才她的心底多少还是存了那么一丝丝的希望,或许他能给她一个合理解释,但是他就这样一言不发,显然是根本不打算解释。
也是,事实都摆在她眼前了,既没什么需要解释的,按照他的理直气壮,也没有什么必要解释的。
她又抄起一个枕头扔了过去,眼睛已经红了,“还有不要再说什么喜欢我在你身边,想要我需要你之类的鬼话!哪个女人爱听你去说给谁听!我只觉得恶心!”
司绍廷抬手接住砸向他脸上的枕头,本就阴沉的脸庞更加冷冽森然,薄唇终于开腔,嗓音仿佛淬着寒冰,“恶心?”
姬桃对上他幽深的黑眸,男人眼角眉梢那股寒凉的气息,几乎能凝聚成白霜。
她的心口一窒,手指攥紧了床单,旋即抬起精致的下巴,声音里却带出些许压抑的哭腔,“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一开始那样,把我扔在这里不闻不问呢?为什么非要回来?为什么非要招惹我!”
她哽咽了一下,竭力不想让在眼眶中打转的那层泪花掉下来,“我知道我就是你花钱养的小宠物,你想不理就不理,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想宠就宠了,你干什么我都没有资格说不。”
“我自己的定位我很清楚,我也一直很配合。可是麻烦你能不能也稍微给我这个司太太一点面子,不要这样恶心我,让我连装瞎都没法装?或者干脆就不要回来,我们各过各的?”
深色的床单被她纤白的手指攥得发皱,细细密密的睫毛轻颤着,在眼眶里打了半天转的泪珠还是没有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卧室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她偶尔吸鼻子的声音。
半晌,司绍廷淡淡的开口,“说完了?”
姬桃抬起泪眼看着他,只见男人面色极深又极平淡,等了几秒钟,似乎是确认她都发泄完了,那双黑眸深暗晦涩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长腿迈着步子出了卧室。
高大矜冷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姬桃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走了……
就这么,走了……
姬桃的脑子里像是一片空白,又像是塞满了打结的麻绳,无法思考。
须臾,她若有所觉般的起身下了床,走到阳台上,正看见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以不低的速度驶出别墅。
真的走了……
姬桃朝后在乌龟壳上坐下,弓起腿抱住膝盖,下巴搭在膝盖的间隙间,不知不觉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空空落落的眼神望着楼下的花园,游泳池仿佛一块碧蓝的宝石,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这样也好……
她真正接触过的男人不多,却也清楚被司绍廷这样英俊多金又有权有势的男人温柔以待,悉心宠爱,是一件多么容易让人沉迷的事情。
温热的液体一滴滴的落在膝盖上,很快变凉,顺着小腿细滑的皮肤往下流淌。
姬桃吸了吸鼻子,抬手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湿痕,从乌龟壳上站起身。
以后也不用纠结什么朱丽叶牛丽叶羊丽叶了,婚礼估计也不用准备了。
卧室里安静得空荡,姬桃从床头柜上的小篮子里摸出包在小被子里的金砖,抱在怀里,倒在柔软的床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