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不担心,楚太后捏紧指尖,染得红艳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元武帝的死可?不仅仅是因为那颗丹药。
只有与她的酒水一同服下才会产生剧毒,虽然现?在证据已经被?毁,可?谁知道谢鹜行有没?有留一手,萧沛一日不死,她就悬心吊胆一日。
或许,是谢鹜行故意对外宣称萧沛没?有被?抓到,就是要以此长长久久的拿捏她。
“太后莫非是不放心咱家。”谢鹜行搁了笔,端起桌边的茶盏,浅饮了一口,抬眼睇向楚太后。
幽深难辨的一眼让楚太后心口渗寒,她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无非是要权势罢了,就是他再权势滔天,一个阉人也不可?能座上帝位,天下人都不会容许。
所以她与昱儿?一定是安全?的,是她太操之过急。
楚太后平了平心绪,挽笑道:“内相说笑了,哀家与新帝能有今日,全?得益于内相,又岂会不信内相。”
楚太后站起身?道:“那哀家就不打?扰了。”
谢鹜行不置可?否的笑笑,“太后慢走。”
走出养心殿,楚太后由内侍搀着往白玉石阶下走,虽说她暂时不用担心谢鹜行会做什么,但她现?在太被?动?,想?在谢鹜行身?边插人都插不进。
楚太后蹙紧着眉,心烦意乱,忽然想?起自己那个侄女。
……
楚太后走后,仲九被?谢鹜行传进殿。
“搜查的如何了?”谢骛行问。
仲九道:“回掌印,城门守卫日日排查,可?以确认萧沛没?有出京。”
谢鹜行低眸,楚太后以为他藏下了萧沛,但人确实就凭空消失了。
见谢鹜行沉默不语,仲九道:“奴才再加派人手搜查,势必将萧沛找到。”
谢鹜行缓缓摇头,“他是被?人藏下了,围场重重把守,想?逃脱难如登天,即便他真有本事出来,禁军已经将皇城翻了个遍,还找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藏下了。”
“何人如此大?胆。”仲九紧皱起眉,“现?在萧沛谋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包藏他,是怕自己不被?拖下水么?”
“赵京玉,乔连司,徐崶……”谢鹜行启唇逐一吐着那些人的名字,言语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那些自诩高洁清正的圣人。”
“若是前?朝也有这样?忠肝义胆,铁骨铮铮的忠臣,兴许,未必就一定会落得个王朝覆灭。”谢鹜行若有所思的垂眸。
片刻,他又缓缓勾唇,管他呢,总之一报还一报,下场得是一样?的。
谢鹜行眼里的平静反而让仲九忐忑,他一直认为掌印是为了权势,可?现?在他竟生出一种,掌印实则是想?要祸乱了这天下的惊骇念头。
“对了,奴才还有一事要禀。”仲九想?起什么。
谢鹜行抬了抬下颌,示意他说。
仲九蹙起眉道:“兰嬷嬷早前?去了内官监,借口说是要寻自己入宫时的记册,太监便让她去找了。”
这事无甚可?报,仲九不会说无意义的事。
谢鹜行抬眸看向他,果真又听他接着说:“但是后边太监注意到,兰嬷嬷翻看的,是掌印你入宫时所记录的籍贯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