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鹜行目不斜视,径直踩上石阶,推门走进书房。
将黑眸睇向背对着他迎窗而立的萧沛,淡淡道:“见过殿下。”
萧沛转过身,审视向谢鹜行,后者则不卑不亢的回视。
片刻,萧沛扬笑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谢鹜行似乎是?低了低腰,弧度浅的几乎看不出,“殿下过誉了,全得殿下培养赏识,才有属下今日。”
萧沛不吝赞赏,“当年算上你一共六十几个少年,只能活十人,可不是?我放水,若不是?你有本事,就?已经在死了五十几人之中。”
“而能走到这一步的,只有你。”
他也是?到现在才真正知?道,谢鹜行在他不在京中的这段时日,手伸的究竟有多长,揽权持政,整个朝廷到处都有他的势力,已经到了连他都要忌惮的地步。
“属下做这些都为了殿下铺路,只要殿下不忘属下的一片忠心便可。”谢鹜行仿佛受用了他的说法,本该谦逊的话也显得像是?居功自满。
萧沛笑着颔首,眉心却愁拧起,“只是?现如今那些因循守旧的官员对你意见颇深,孤总要做些什么?安抚他们,你也不至于被多番针对。”
谢鹜行微微抬眼。
萧沛接着说:“不如就?将五军营统领换下,也让那些老东西心里顺气?点。”
谢鹜行缓缓碾磨着指节,“殿下可想过,若是?五军营到了旁人手里,他们会否有我对衷心,如今楚贵妃在宫中大肆笼络朝臣。”
“只有我会始终效忠殿下。”谢鹜行以为不明笑笑,“还是?殿下不信任我?”
谢鹜行说再多,意思便是?不肯。
对于谢鹜行的不敬之言,萧沛也没有动怒,“我自然信你,此事就?暂且不提。”
谢鹜行也一笑置之。
萧沛道:“眼下你我见面更需要谨慎,不可让父皇觉察,你且等我传见。”
谢鹜行拱手告退。
进安看着谢鹜行离开,立马走进屋子,“殿下。”
萧沛背着手,目光幽邃望着谢鹜行离去?的方?向,眼底微微透寒,开口问得却是?昨日的事。
“查清没有,校官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进安回道:“查过了,接连几日校官都在附近城镇搜寻案犯,应当就?是?碰巧。”
“谁下的令。”
“是?左都御史陈顺安。”
萧沛眉眼间的猜忌淡去?些许,陈顺安为官清正,傲骨不屈,与谢鹜行扯不上关系,看来?确实是?巧合。
“殿下。”进安紧皱着眉说:“我听谢鹜行那番话,分明不肯放权,如今得势竟然就?狂傲到连殿下都敢冲撞。”
萧沛摆手,“贪权是?好?事,一个从烂泥里爬起来?的低贱之人,一朝得势气?焰嚣张,横行无?忌有什么?奇怪。”
萧沛看向一脸凝重的进安,“但如果这样一个人,他不贪权,不贪势,反而圭角不露,没有欲望也没有弱点,你说我怕不怕。”
萧沛走到桌案后掀袍坐下,“只要他爱权势,他就?怕失权,轻易就?不敢与我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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