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手术时能用后世那些更先进的仪器就好了……”
这样术后的反复和感染几率,至少能降低一半。
这个年代,甚至于连icu病房都还没有。
沈家父母术后去的那个恢复病房,虽然已经是医院里条件最好的了。
但用后世的医疗水平眼光来看,还是非常简陋。
她是真心觉得,很不方便。
想着想着,纪轻舟的思绪又飘到了今天抢救失败,去世的那位研究员身上。
每每想到他失去生命体征,彻底离开人世的那个刹那,纪轻舟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忍不住自责。
如果她能医术再精进一点,考虑得全面一点,早点预料到这个情况,他或许就不会死了……
纪轻舟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向后靠在墙上。
月辉不解人忧愁,它悄无声息地透过玻璃,铺撒在纪轻舟脸上,身上。
她艳丽眉目被衬得更加清晰分明,如浓墨工笔细细勾勒。
偏偏那脸色快要与月色融为一体,苍白脆弱。
恰巧出现在走廊尽头的人看得一愣,下意识加快脚步,好像晚一点,眼前人便会随月色消弭。
“轻舟。”
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回荡在走廊里。
那一贯克制冷静的语调中,多了几分着急与心疼。
纪轻舟恍然转头,愣愣看向那自己刚刚还在思念的身影,一时恍若梦中。
她按了按太阳穴,不敢置信地眯了眯眼,有些分辨不清。
“我这是累出幻觉了,还是真的?”
谢砚北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还在部队里述职,写材料吗?
纪轻舟立即起身,想看得更清楚些。
然而体力消耗太大,又起得太猛,她眼前一黑,猛地打了个晃。
谢砚北眉心微拧,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将这单薄的身躯稳稳接进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他低头,心疼轻抚她的发顶,在她眉心一点一点,落下细碎的吻。
“是我,老婆,我回来了。”
离近了看,谢砚北才看清纪轻舟眼底的劳累。
那双原本明艳生动的眸子,此刻充斥着疲惫,暗淡得不像样,仿佛明珠落尘。
怀里的人,脆弱得仿佛一张被风化多年的老旧纸张,一碰即碎,谢砚北甚至不敢太用力抱她。
他疼惜地用脸颊蹭蹭她的头顶,无数句心疼与思念到嘴边,最终却只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