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动作……她从未接触过。
云团把三分钟的视频连续看了四遍。
那个“生物”下意识的小动作和微表情,和她本人相距甚远。
好像在照一面诡异的镜子,镜中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但由另一个意识操控。
“怎么了团姐?一睡醒就这么严肃啊?”
“没。”云团调整了表情,露出往日平和温顺的模样,“化妆师要到了,我去楼下接她,你梳洗一下,吃点东西吧。”
她骨子里是冷漠又寡欲的人,但温柔而乐观的人在现实生活中会比较讨喜,于是,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开始按照这个模子生活。
面具戴久了,就把所有人都骗过去,包括她自己。
“啊?这么早啊。”安圆抱着橙黄色的胡萝卜抱枕,前后摇晃着,像坐着小卖铺门口会有的那种投币后可启动的摇摇椅。
“别闹我,快去换个衣服。”
云团看了一眼身上宽大又老旧的运动休闲服,随意地抓了把头发,就开门下楼。
凌晨五点的居民楼里并没有人,四周静悄悄的,偶尔有流浪猫叫唤几声。
她摸着左手上臂,反复确认——没有伤口。
但大脑记住了那种一刀砍进骨骼的痛感,并且不断闪回。
左手食指的最后一个指节上,有一条浅浅的暗色痕迹,是本来就有的血管还是直播指环?
平时没有关注经络排布,这下倒不能确定了。
云团靠在墙上,突然感觉袖子里有什么东西很硌人。
她伸手拉了几下,就掏出来,定睛细看,正是她在直播时候绣的手环!
现实生活中绝对没有绣过这个。
这不是梦!
……
簌簌寒风落枯叶,黑暗之中,有人拖着行李箱走来。
风衣随风而动,行李箱的轮子在并不平整的路面上发出难以忽视的鸣响。
“是云团小姐姐吗?”
那人走到她面前站定,一甩脑后的赤红色头发,唇边挂着明媚的笑意。
“是我,这栋楼没有电梯,需要走一阵,我帮你拿箱子吧。”云团说着,伸手去够,但被化妆师一个灵巧的闪避躲过。
“箱子很重,我自己来。”
女人眼尾微微上扬,一颗朱红色泪痣要掉不掉地挂在眼下,妩媚又不容拒绝。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