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晋初冷瞥简阳落他腿上的手,再看她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心道就好像昨晚勾肩搭背的不是你们,“多大了,还和孩子似的!”
简阳看着封晋初冷冷的表情,加之微凉的语气,眨动长睫,先前都是在装,现在真有点想哭。你何至于如此冷漠!
秦州静看简阳半晌,她始终是略显卑微的姿态。虽见过她做会员辅助时这半蹲半跪的姿势,也知道这是教练的习惯动作,却还是心里不舒服,先前还看她可爱这刻却觉她可怜了。
他侧面看封晋初,还是不为所动。
秦州想若换自己,肯定招架不住简阳这样央求。
“小表舅!”简阳拉着长音唤他,似想唤回被他掩藏或漠视的过往,“你以前在东安时还说,我若过得不好,就到你身边来……”
不想,封晋初推开简阳打断她,“这话题别再说了,没的商量。”
简阳话止住,还是原姿势半蹲跪在那,她仰望封晋初的眼睛一瞬被水气填满。
秦州喉结滚动想说话,看简阳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心里不舒服,她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下一秒,简阳迎着秦州目光看过去,起身到秦州身边抓上他手腕,“你帮我说说话啊!”
简阳手心尽是凉意,秦州低头看她手。
简阳继续晃着他手腕央求,“求你了!”
秦州朝她温淡一笑,他不太好插话。
简阳抽抽鼻子,“我是真的想帮小表舅做康复训练,我想让他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我很想留在……”她顿了顿,硬把想说的“他”字压下去换成了,“你们,身边!”
秦州再看简阳紧抓他的手,她用了很大力气,看她手就仿似看到了她的决心。
他看着封晋初后脑勺开口,“晋初让简阳帮你做康复训练吧,这样在家里随时都可以,我们会节省去健身房的在途时间。我若出差加班时,你身边有人照应能方便些。”
简阳赶紧接话,“除了康复训练,我还可以做司机、做保姆,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有我一个你可以省去找几个人的麻烦!”
封晋初默几秒,“话说得不要太满,你的吃住行怎么办?”他没转身只是微侧头看着后侧地面。
简阳迈步蹲到轮椅侧面,“你只要借给我一个房间,就可以。”说完,她很怕被拒绝又改说词,“哦,不用管我,我可以在附近租房子。”
秦州听简阳说这些话,都觉得不像她了,看过她对驾驶的畏惧,看过她和安靖源“颐指气使”,听她卑微的说词是真忍不住了,“晋初,让简阳留下,总比让陌生人出入家门强。你就当帮我减(制)轻(造)负(机)担(会)了。”
他看着简阳垂地的白裙摆和随风轻扬的发丝再劝,“再说,你本来要请阿姨、再找私教,这试用还得时间,也未必能马上找到适合的人。”
简阳蹙眉看看秦州,“对啊,对啊,你可以试我的课。试用一周,三天也行,你不满意我立刻走人!”看着封晋初冷硬的侧脸,她心一阵阵发紧,“行吗?”
终于封晋初侧脸动了,他转头看简阳,“何必呢,简阳你大可不必如此。”
简阳在封晋初幽深又迟疑的目光里,流下一行泪,“因为,你是我心里过(最)不(深)去(那)的(道)坎儿(伤疤),我想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她手抓着轮椅冰凉的扶手,“我想要一个救赎自己的机会。”
封晋初静看简阳几秒,对着她忧伤的大眼睛摇头,“我自始至终都没怪过你,你不用有负担!”
“可我心里过不去!”简阳腿都蹲麻了,一腔热血慢慢变凉,心越收越紧,“在清迈集训那段时间,我以为自己放下了,可回来见你坐轮椅、拄拐杖,我就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