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在修路,蓝色彩钢板围了一大片地,剩一条坑坑洼洼的崎岖小路,七扭八拐不知通到哪里。
舒檀蹙了下眉,摸出手机看地图。
黑车司机闻了腥儿似的拥到她面前,满脸堆笑热情拉客。
她一一回绝,穿过拥挤人群,绕开大小水坑,跟着高德导航找公交车站。
微信消息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时不时把导航挡住。
[下高铁了吗?]
[你龚叔叔说让司机去接你,你就在高铁站出口等着,哪儿也别去啊。]
[你发个定位给我。]
[檀檀,信号不好吗?怎么不回消息?]
提示音不停地响,舒檀嫌吵,索性点开微信,把她妈设成了免打扰。
世界清净了。
消息依然时不时增加,只是不会再提示。
得不到回复,朱芸抱怨舒檀不懂事,不让人省心,又说她今天正好忙,实在走不开,让舒檀不要赌气,多花点钱打车回家。
她向来如此,言辞反复,总有苦衷。
舒檀一早知道没人接,并没有抱希望。
毕竟今天是龚鸣锐生日,她忙着做生日宴、招呼客人,能记得舒檀今天回家,已经不错了。
舒檀知道她妈就是求个安心,但她就是懒得配合,演什么母慈女孝?没意思。
她心底发出冷嘲,却还是站在路边,看完了朱芸的消息。
白费了免打扰。
直到好几分钟后,对话框都没再增加,她才抬腿继续走。
她恹恹地垂着眼皮,在越来越大的太阳底下拖行李箱。
头顶乌云渐散,熔金色的阳光落在她头顶,温度炽热,烤得头皮发烫。
好在,在云层彻底消散前,找到了公交车站。
炽阳刺目,蝉鸣嚖嚖,蒸腾的水汽扭曲光线。
车站的金属长椅反射出太阳光,仿佛能原地改行做铁板烧。
快九月了,暑气依然不见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