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琅近距离直面卫钊的怒火,面露畏惧。按说他只比卫钊小了几岁,算是同龄的郎君,但两人气势真是云泥之差。范琅脸色涨红,一半是被勒的,一半是羞愤,只感觉被卫钊揪着颜面尽失。
“卫、卫将军,我家长辈只想要那个女子,没想冒犯小郎君,我还带着赔礼来的,是我家考虑不周,让小郎君受惊了,我愿代家中赔礼谢罪。”
卫钊手一松,范琅摔在席上,又很快坐直身体。
卫钊脸上怒火不见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口口声声说是家中长辈的意思,到底是哪位长辈这么了不得”
范琅面露为难,咬牙道:“卫将军,那位长辈已经年迈,今日都是我一人所为。”
卫钊嗤笑一声:“都是范家,分什么你啊他的。”
范琅猛地瞪大眼。
卫钊道:“行了,明眼人面前打什么马虎眼,到底谁在背后搞鬼,给我说清楚。”
范琅犹豫着,见卫钊脸色又变得不善,才小声开口道:“我真的不知。”
卫钊如刀般锋利的目光在他脸上一转,见眼前这个范家郎君吓得风度全无,满面惊惶,不像是个硬骨头,应该就是真不知道。他突然意兴阑珊,刚才还想着下来审个明白,原来这还不是范家能做主的人。
卫钊低笑一声,站起身,命亲卫把范琅带下去,又放了一个范家蒙面的侍卫回去,让他回去报信,叫范家派个主事的人来接范琅。
听卫钊吩咐完,范琅苦笑不已,还想再申辩几句,卫钊却根本不做理会,又上楼去了。
范琅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心中滋味复杂,刚才乍一碰面,他还以为卫钊是个武勇鲁直的性子,可见他疾言厉色一顿发作后,又转变脸色,毫不犹豫把他扣在这里,拿捏范家再派人来。决断快,手段狠,难怪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高位,在江州已是一方人物。
卫钊到了楼上,正看见惠娘从卫姌屋里出来,里面灯已熄了。
他站在廊道上问:“睡了”
惠娘轻轻点头。
卫钊朝房门望了一眼,示意惠娘过来,问她卫姌在豫章的事。刚才他忙着先处理范家人,没有细问在豫章发生了什么让卫姌这样急着离开。惠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卫姌也并非事事都说。惠娘思索了一下道,“小郎君急着走应该和琅琊王有关。”
卫钊道:“为什么这么说”
惠娘道:“那日明明已传了信说暂住行宫一晚,但小郎君夜半突然又回来了。”
卫钊颔首表示知道了,放她回去休息,然后又把蒋蛰叫来问情况,确认卫姌半夜从行宫回来,第二日就叫人收拾准备回江夏,要说这其中没什么关联他也不信。卫钊把这事记下,心里思量,脸上却没什么表示。
蒋蛰将卫姌这些日子的情况禀报之后,好奇地问:“郎君怎么知道我们落脚地方”
卫钊道:“你传的信我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