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姌笔一顿,写得更快了。
阮珏缓缓往回走,路过园子,偶尔还会停下欣赏花草。婢女见她还一派闲适的样子,心下佩服,却仍是忧心忡忡地劝道:“娘子如何就这样轻易被劝回来了,说什么也该见上殿下一面才是。昨夜……”
阮珏道:“昨夜殿下未来,府里上下都笑话我呢,是不是”
婢女叹了口气,“殿下性格多变,难以讨好,娘子若真要在王府立足,应该多去拜见王妃,王妃乃太原王氏的贵女,最是明理知仪,豁达宽容,若能讨得王妃娘娘的好,娘子日后才会好过。”
阮珏伸手,擦拭了一下树梢垂落的花朵,神情淡淡的,“这是谁教你说的,表哥”
婢女脸皮僵了一下道:“这是王府人人都知的道理。”
阮珏道:“你虽是谢家婢,但如今已跟着我入了王府,说什么干什么都该以我为主,若我过的不好,难道你能讨好”说到这里,她想起以前的婢女小环,心头痛了一下,又佯作无事地提步往前走,见四处无人,她低声道:“王妃不喜欢我,在她眼中士族庶民壁垒分明,我就算豁出去脸皮,也只是让她看轻。但殿下不同,你以为殿下为何会纳我,听说殿下极赏识赵霖博士门下的寒门士子,以后的日子,还是看殿下。”
婢女道:“可是昨夜宣郎君传了话来……”
阮珏面色骤然一变,柔顺表情全没了。
婢女吃了一惊,没有再说什么。
阮珏很快回到自己的院子,王穆之确实是大家做派,在吃穿用度上并没有丝毫苛待,屋中一应用具都是好的,只是昨夜司马邳未至,她瞧着王府的仆婢都持观望态度居多,便是来到她身边的,也不蓄意上来讨好。
阮珏对身边这些人的情绪举止最是敏感,她午间只吃了几口,回到房里,并无他人,一行清泪从眼角沁出。
昨夜婢女来传话,说谢宣来了行宫,又让人给这里传话。
阮珏当时正为夜里的事忐忑不安,可听见谢宣的动静,又忍不住去听,可随后婢女说的话叫她心凉了半截。谢宣让婢女传话,王妃王穆之并无所出,让她听王妃的话。
阮珏当时白着脸听婢女说完,这分明是提醒她不能先于王妃怀孕。
她又怒又气,浑身颤抖,可当着几个婢女的面还要强压愤懑,她身边真正信得过的婢女已经死了,如今身边留着的几个,都是谢家的,虽说主仆多年,可她心里始终不能完全信任。她恨谢宣无情,青梅竹马多年,他竟如此薄情,可恨她还念着旧情,听到他的名字便心中悸动,还以为他让婢女带什么话来,没想到居然是一句警告。
阮珏牙都快咬碎了,恨意仿佛火苗从心中燃起,说到底,如今一切的不如意,全因身世而起,她既然被逼无奈,如今选择了琅琊王,就决定要走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总有一日,她要叫卫家,谢家都对她俯首而拜。
作者有话说:
昨天一更补上感谢在2023-01-1723:10:13~2023-01-1912:1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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