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妙挂完了帐子,敏捷地牵起裙子跳下床,快走几步到了柜子前,从柜子里取出了几样物什。
“叮叮当当——”他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听到这声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
凌妙妙微一转身,让他看到了怀里的东西——四串串起来的铃铛,那式样和声音……
梦中那香艳的场面登时席卷而来,他额上都生出一层薄汗,尾音有些颤抖:“从哪儿来的?”
“哎呀。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凌妙妙满头大汗地在床角系铃铛,绑了好几次,丝带都往下滑,累得她手都酸了,还是没绑紧,“在泾阳坡,我见到十娘子卧房床上四角挂了铃铛,很漂亮,十娘子见我喜欢,就送了我四只铃铛。”
“别挂这个……”他语气里带了几分央求。
凌妙妙哭笑不得:“这铃铛又怎么碍着你了?”
“晚上会响,吵你睡觉。”
他漆黑眼眸盯着她,错觉间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噢,怕吵……”凌妙妙抿了抿唇,真诚地保证,“我睡觉很安分的,不会响,吵不到你的。”
“可是……”
铃铛串又往下落了,她挫败地缩回手臂,用力敲了敲:“挂不上……”
她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子期,你能不能帮我挂一下这个?”
慕声站在桌子旁边,面色茫然地喝了三杯冷水,见女孩满眼希冀地盯着自己,浑浑噩噩地便走过去了。
好在她将铃铛递过来以后,便拎起裙子下了床,只远远站在旁边看。
他跪坐在床上,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将铃铛牢牢系在床角,他稍稍一动,那铃铛便响,帐子里的光晕便晃,弄得他手足无措,六神无主。
答应她,就是自虐。
他正万分艰难地挂着,猛然床一沉,他一低头,猝不及防看见妙妙的脸。
她和衣躺了上来,领口微开,露出一点细嫩白皙的肌肤,正眨巴着一双杏眼,无辜地仰视着他。
“你……你这是……”他喉头一阵发紧。
“我躺上来感受一下。”
凌妙妙躺在新帐子下,满心都是欢喜,左边滚两下,右边滚两下,越看越喜欢,无意中一抬头,见他黑漆漆的眼盯着她不动,奇怪地笑道,“你挂你的呗,管我干嘛。”
她又换了个位置,他的膝盖无意中顶住了她柔软的腰肢,那一块热源,似乎从膝盖敏锐地传遍全身。
他手上抖得越来越厉害,只觉得床上似乎躺的是一团火,烧得他像是被烘烤得出现数道裂纹的陶罐,就快……就快……
他低眸一望,心里一片绝望,向下无声地拉了拉衣摆。
“你可不可以……先下去……”
凌妙妙发觉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再一抬头,他脸上浮现出了一点潮红。
大约是她躺在这里,碍了他的事,才让他挂得这么吃力,她一骨碌爬起来,拎着裙子退到了一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