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伤的这么重,是谁动的手?”关切的话语脱口而出。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季寰却答。
如果忽视掉那鲜血淋漓的后背,他看上去其实与平日没什么不同──
疏冷的语气,波澜不惊的面容,镇定自若的神情,还有矫健自如的动作。
他表现的好像自己并没有受伤。
但他确实受伤了,而受伤,是会痛的。
顾银韵抿起唇,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动了动,然后,她看见季寰搭在腿边的大手,鼓起勇气,悄悄地探出食指,将其勾了过来。
季寰掌心一阵酥痒,似羽毛拂过。
他垂眼去看,可巧看见自己的左手被顾银韵偷偷抓了过去。
四指内扣,拇指轻搭在手背。
不敢用力,只敢这样虚虚握着,做完了这些,还要抬眸悄悄打量他的神色,看上去既胆小、又坚定。
“桐戈说你的伤与沈家有关。”顾银韵道。
桐戈还说,皇帝的后妃一旦诞下皇子,就会离奇死亡,对外则称是难产。
唯有季寰的生母是个例外。
据说那位娘娘颇受皇帝喜爱,所以生下季寰后非但没死,反而亲自养育着季寰,直到他八岁时才离开。
顾银韵想,或许正是因为季寰感受过爱,他才有别与他的父亲和兄弟,没有那么早地显现出疯狂的预兆。
她想尝试着,信任这样一个人。
“你不想说就不说吧。”顾银韵妥协,“但我要帮你上完药再走。”
她忽然抬头看向季寰,笑意狡黠:“除非,你的眼睛长在后面,看得清后背的伤,能够自己上药。”
季寰垂下眼眸,他感受着顾银韵手指的温度,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半晌后他才出声:“桐戈会来帮我的。”
“桐戈走了,桐戈说他害怕看到血。”顾银韵瞎扯道。
同时不容分说地拉着季寰的手坐到床边。
床上搁着伤药和季寰随手扔在那的上衣,布条破破烂烂,沾满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