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着,隔间外远远地有人喊张婶回去做事,张婶一面应着“就来就来”,一面强硬地拽住婉秋往外走。
“婉秋,你别不识好歹。”她威胁道。
转头又换了副笑脸,对凝冬招招手:“那个丫头也来帮忙,等忙完了,婶子不会亏待你的。”
凝冬何许人也,太子府的丫鬟,看着老实本分,实则蕴着勃勃野心,岂是张婶这等人能掌控的住的。
她冷着脸,不客气地斥道:“奴婢是太子府的人,何故要听你差遣。”
接着上前一步,拽回婉秋:“她也不能跟你走,既然陪同娘娘嫁进了太子府,便也是太子府的人,由得着你这老东西呼来喝去?”
凝冬发这样大的脾气,比起维护顾银韵,更多的是在维护太子府。
但无论她初心如何,这般举动都足以使张婶面红耳赤,怒不可遏了。
“在这儿摆太子府的架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张婶骂道,“你们的主子尚且屁都不放一个,轮得着你来教训我。”
东扯西扯,最终还是扯到了顾银韵身上。
“你敢对娘娘不敬?!”凝冬抓住张婶话语中的错处,语气愈发严厉。
张婶则仗着自己膘肥体壮,威胁地撸起袖子。正要动起手来,这两个细瘦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啪——”
突然间,瓷盏与石砖相撞的脆响搅散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茶盏摔在张婶脚边,破碎成块块瓷片。
张婶一愣,看了看脚面,又不可置信地抬头。
原是顾银韵掷出了手中的那盏茶,茶水微烫,尽数泼在张婶的粗麻鞋面上。
“小姐……”张婶脸色大变,眼见是慌神了。可没多久,她竟呲个牙活泼地大笑起来,语调也变得轻松,“呦,小姐怎么生气了,是茶水烫到嘴了吗?”
说完,扶腰笑个不停。
张婶闹出的动静,惹得庭院里忙碌的下人们都好奇地打量过来。
有认出顾银韵的,问明白发生了何事,也跟着抿嘴偷笑。
不过,下人中也有面色严肃,不赞成地看着这一幕的。他们大多是府里的老人,看向顾银韵时,眼中带着的不是侮慢,而是慈爱。
“小姐,您别生气。”眼看气氛失去控制,婉秋赶紧跪倒在顾银韵身边,握住她的手,生怕她气坏身子。
换做以往,她也会是偷笑者中的一员,但是现在,除了敬畏,她还为小姐感到不甘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