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寰并不戳破顾银韵的谎言,只环住她的腰抱她上车,后者低呼了一声,但没有挣扎,乖乖地缩在他怀里。
及至上了车,她才忽然想起什么,掀开车窗的围挡,抻着脑袋向外喊:
“婉秋,你让守门的侍卫转告姜爷爷,我坐太子府的马车回去了,不必劳烦他再为我备车。”
喊完话,又缩进来,对着手心不住地哈气。
季寰看见,极为自然地抓过她的手,用他热乎乎的手掌裹住,动作轻柔地为她搓热手指。
顾银韵一怔,心情复杂,欲语还休。
季寰只当没注意到她那纠结的小表情,淡淡开口:“不是说顺便回去吗,怎么还要翊府帮你准备马车?”
他轻笑:“与兄长吵架,被赶出家门了?”
说个正着,顾银韵气圆了脸。
彼此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明晃晃地说出来,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季寰好生讨厌,非得戳她的痛处不成?
“乱说什么。”她嗔了一句,作势要抽回手来,却被季寰越发捏住了,还更往怀里揣了揣。
顾银韵被带着歪斜过去,脑袋“砰”地砸到季寰的肩膀上,发髻都被撞的歪掉。
好硬的肩膀。
她边腹诽,边挣扎着要坐起来,然而手被攥住,使不上劲儿,只上半身能够扭转几下,调动身体向上一挣,脑门便撞在了季寰的下巴上。
“咔吧”一声脆响,季寰闷哼出声。
“别乱动。”他的声音哑了许多。
带着烫人热度的吐息灼到顾银韵的耳朵上,将那冷风中冻得冰凉的耳廓一点点融化,然后重新镀上一层鲜嫩的艳红。
顾银韵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了。
她僵着身体,就那么靠在季寰的肩头,不许久腰酸背痛,觉着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便暗自放松了腰身。
娇小的身躯不可避免地贴在了后者身上。
季寰的衣服,是软的。
季寰的体温,是暖的。
顾银韵垂下眼眸,收敛了在翊府时强撑出的、时刻都要骄傲得体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