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通扬抽出玉笛,双手递到迟一步手里:“这就是昆仑灵管,和地火相融、淬炼,已经面目全非。徐通扬并非贪婪之辈,这就双手奉上,老迟,请笑纳!”
迟一步伸手接住。
徐通扬:“拿好了,我这就松手。用力,别让飞走。”
迟一步:“别松手了,你一松手,我就得挨打。此宝已经非我所有,它有了新主子,而且,你永远是它的主子了。呸!我迟一步到过玄冰山无数次,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地心洞府?我先来,这笛子就是我的,迟一步哇,迟一步!
“我那爹娘,咒了我一辈子,一事无成!一事无成!连个老婆,也半道舍我而去,这也是天意?这也是天意?老天何其如此不公?何其不公!”
迟一步泪流满面,坐地痛哭,有时候还翻倒在地,滚来滚去,拳打脚蹬,哭声撕裂,慢慢的,有如猪叫。看着老爹哭出了猪叫声,二十二个女儿都跟着落泪,又不敢去扶老爹起来,都拥到徐通扬身边。
海魂:“徐头,你帮帮我爹吧,你看,哭坏了呢!”
徐通扬:“不能。哭完才行,胸中烦闷,必须释放,越彻底越好。咱们去看温泉,让老夫子慢慢自解。”
迟一步哭自己的,二十二女跟着徐通扬一洞一洞看池子,看完,说:“各自选一个吧,一洗便知。别进那个最大的,下面很热,恐怕受不了。”
其实,是不想让她们占,徐通扬喜欢这个池子,可以最大限度地在水下挪来挪去。
二十二女全都下水,一片娇声欢呼,和老爹的猪叫相映成趣。徐通扬到大池子里睡下了,只有迟一步倒在石头地面上,哭了睡,睡了哭。他在把对父母、兄长、老婆、女儿、女婿的各种满意和不满意,对灵管的撕心裂肺,一股脑儿慢慢排解。
女儿们在水下待不了多久,一会儿出来一回,看看老父亲,胡子都被他自己揪下很多,变得稀稀拉拉。再看看徐通扬,水底安眠,随水移动,静如一块石头。
海魂对一个小妹附耳:“杀了?”
那小妹花名儿海朵,极力摇头,附耳:“真睡?假睡?”
众女互相看看,悄悄退出,到了地心洞府出口处,已经二三十里路程了。
海魂:“怎么是假的?一直不动呀?”
海朵:“爹爹用心才远,人家就毫不防备?万一假睡,咱们几个是对手?干嘛只来一个?”
海蝴:“我看,听爹爹的吧,一万年也等得起。这小鬼心机很深,功力又高,咱刚刚进来,地理不熟,万一失手,都出不去。玉笛的事还没弄清楚呢!”
七个死傀一直围着她们,这么商量,等于当着徐通扬的面大声吆喝。
书院一天两顿饭,为的是有更多的时间读书、练功,也为了将来连续作战,不因为一顿午餐影响正事,但是,对于外宾,一律三顿,午饭也特别丰盛。迟一步哭了俩时辰,脑海里的垃圾信息有些过滤掉了,有些大幅度淡化,有些藏在某个角落,不再萦绕心头。
为了平衡,肚子就饿了,刚好女儿们从远处走来,就一起到餐厅午餐。问了徐通扬情况,海魂说了,迟一步就不再多问,只管喝了吃,吃了喝。
饭后,找个池子下水,哇哇大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早就该死!十万年前就该死!二十万年前就该死!”
吓得女儿们都从水里窜出来,跌跌撞撞奔来,一看,老东西满脸笑容:“爹的乖女儿,这水太棒了!”
海蝴:“爹,这不是在家里!你都把我们吓死了有没有?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让人家听到,多不好意思?”
迟一步:“爹知道了,以后不敢了,快走,别耽误爹正事。”
怪不得郗如空一下子拐走那么多,原来,那十四个是逃走保命。估计,他老婆是被他惊吓而死。
一个月,迟一步不再提玉笛的事,就是吃、睡、洗三点成一线,枪法极高,分毫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