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人是在外面睡的,烧的热腾腾的大炕,铺上宣软的被褥,陷进去被完全包裹,暖和又安心。
明黛听了黄婶子的话,特意多放了两盆水在各自的房间,第二天早上起来,果然鼻子不干不涩了。
一大早起来,外面更冷了,大缸里的水也结了冰。
周斯年把冰块砸开,舀进锅里,放上篦子,拿了橱柜里的苞米面饼子和菜团子,想了想,又拿了一把糖炒栗子放了进去。
架上火,他去洗漱。
等到明黛出来的时候,早饭已经热好了。
明黛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周斯年笑的开心。
冲了两份炒面,就着凉拌芥菜丝,快速吃完了早饭。
周斯年小心的把热好的糖炒栗子包好,放在胸口,拍了拍,满意后,才拉着明黛出门,朝着野猪岭走去。
冬天的早晨格外的冷,除了早起做饭和挑水的,基本都还在被窝里卧着,享受着一年中难得的安逸时光。
周斯年把他之前收到的一件军大衣穿上了,执着的戴着自己的红头巾,不伦不类的,辣的明黛不想看他。
偏偏他很满意,出门前必照镜子,还撺掇着明黛,想要把浴室内的半身镜拿出来用,嫌弃外面的镜子太小了。
明黛都不敢想象,他恢复后要如何面对这段时间的自己。
会想再次病回去吧?
路过村口的井台时,遇到了几个披着大棉袄挑水的村民。
看着拉着板车迅速通过的高大身影和标志性红头巾,其中一人不禁感慨。
“这世道,疯子都有崭新的军大衣穿,俺们还在穿着老爹传下来的破棉袄,找谁说理去?”
另外一人接着唱了一句:“哎呀,俺的个命运呐!”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肩膀上的扁担抖动,桶里的水花跟着飞溅,打湿了井台,迅速结冰,过来洗菜的大娘看到,冲着几人就是一顿骂,吵闹声叫醒了村庄。
到了山脚,路就不好走了,山上全部都是积雪。
两人索性就把车子停在这里,步行上去。
是周斯年步行上去,明黛还是被他夹着,用他的军大衣挡风。
两人带了四个麻袋,找了个向阳的树林,把地上的积雪扒拉开,露出冻得梆硬的腐植层。
幸好昨天黄婶子提醒,他们带了铁镐过来,要不然铁锹还真的挖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