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绝望开口,“我纵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让匈奴人给豫公送一千匹好马来。”
“这才对嘛。”
相豫章拍了拍男人肩膀,“快去快回,我等你的好消息。”
男人跄跄踉踉走出房间。
军师轻摇羽扇,“主公,女郎聪明机智,兰姑娘武功高强,两人既能从岑长栋的手中逃脱,便不会被盛军所获,主公不必忧虑,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
“阿和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九岁生日都没过的那一种。”
相豫章抬手掐了下眉心,“至于兰月,她虽有贞儿的功夫,却远远不及贞儿的机警变通,做事死板一根筋,若一时情绪上头,很容易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这事儿不能细想,相豫章越想越揪心。
他的阿和,他与贞儿的小阿和,那么娇娇弱弱的一个人,怎么挨得住乱世中的东躲西藏?
阿和若因他的失误死在乱世里,他可怎么活儿?怎么向贞儿交代?贞儿视阿和如生命,怕不是能把他生吞活剥。
掐眉心的动作变成了双手捂脸,雄心壮志的男人顿觉人生一片灰暗。
“主公,天下有九州之分,九州之下又有郡县无数,次等情况下,我们找女郎如大海捞针,事倍功半。”
看相豫章灰心丧气,军师斟酌片刻,缓声说道,“我们找女郎,倒不如让女郎来找我们。”
“主公,梁王之地不可久居。”
“主公需尽快脱离梁王,建立自己的势力,方可引女郎来寻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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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象总是美好,而现实总是残酷——她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逃犯,哪来的实力去庇护商溯?
更何况,商溯可不是善良仁厚的主儿。
这位商都侯与石都不同,是出了名的凉薄自私,若得知她身份,会不会归顺于她暂且不论,但肯定会将她的消息卖给盛军换赏钱。
相蕴和的黄粱梦蒸了一半,便被现实击垮。
罢了,还是先去找阿父。
等找到了阿父,有了容身之地,再想办法去接济商溯,商溯已孤苦无依十几年,不差这两三年的苦日子。
至于会不会被别人捷足先登,将收商溯于麾下,她却不大担心,商溯是个一开口便能把所有人得罪的刻薄性子,且目下无尘,眼高于顶,连颇有贤名的楚王都容不得他,曾慕名投奔楚王,却不过一个月便被楚王赶了出来。
似这样同僚相妒主公不容的性子,落个身死国灭的结局着实不让人意外。
相蕴和恋恋不舍收回视线。
“既要与盛军分开,便得提前备些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