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得太早,商溯已不大能记得起生母的模样,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脸上永远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像是长在脸上的面具,无论悲喜与否,她永远温婉和煦。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觉得她活得很累,人有喜怒哀乐,怎会只有一副表情?
可四角天空下的她似乎没有选择,她一生总被人安排,甚至他的存在,都是一种安排。
她逆来顺受接受这一切,然后在生命的尽头,不顾一切冲破束缚自己一生的桎梏——
“你自由了。”
她对他道,“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于是他当了山贼,去做他们最不屑一顾的人。
商溯摸着空荡荡的手指,斜了一眼老仆,“你怎么不提醒我?”
老仆一言不发,收起他方才用过的纸笔。
“你是哑巴吗?”
商溯有些不满。
“不是。”
老仆声音沙哑晦涩,并不好听。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提醒?”
商溯道。
老仆沉默不语。
收拾完他用过的纸笔,便安静跪坐在一旁,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
他有今日的拧巴刻薄,老仆居功至伟。
“三当家,咱们下一步做什么?”
刀疤脸缩手缩脚来请示。
老仆微起身,拨开轿帘一角。
商溯气笑了。
与这种木头置气显然没有任何意义,商溯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老奴,手一抬,把标注着进攻时间与路线的地图隔着车窗扔出去。
前来请示的刀疤脸被东西砸了满脸。
这是又发什么疯?谁又惹三当家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