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不悦,又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柳文茵面前落了下风,陈景亭冷冷道:“扔了。”
这话说得干脆,仿佛不知道这是他生母的遗物。
柳文茵从来不是没事找事的那种人,既然他说扔了,那便扔了。
管他知不知道玉佩来自哪里,与她又没关系。
“听世子爷的,都扔了。”
银心端着托盘要走,陈景亭又说:“罢了,留着卖钱吧,就当是本世子给你的茶钱。”
虽然没认识几天,但柳文茵已经习惯了陈景亭的反复无常。
点了点头,又示意银心把玉佩留下。
不明白陈景亭说的卖钱,是两块都任她处理,还是什么个意思。
柳文茵指了指玉佩,“据说这块是你娘留给你的。”
陈景亭淡定地喝着茶,表情很淡,语气也很淡,“人都不在了,该不会以为我会在意这些死物吧?”
他这么说,柳文茵还挺意外的。
毕竟陈景亭的表现,就是很在乎他的生母。
在乎之人的遗物,换成别人想方设法也要得到,好歹也是个念想,像他这般的……还真是少见。
柳文茵又对陈景亭有了新的认识,他有在乎的东西,但这些东西束缚不了他。
这样的人,真被逼到绝境,大概会选择鱼死网破吧。
一时之间,柳文茵不知该用冷心冷肺,还是洒脱来形容陈景亭。
见柳文茵不说话,陈景亭视线扫了眼托盘,“都给你了,好歹也是银子,总不能浪费了侯夫人的一片心意。”
柳文茵还没到穷疯了的地步,不至于真把东西拿去换银子。
看陈景亭的样子,应该也没怀疑她和云夫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压在心上的石头,悄悄地挪开了一些。
屋里除了银心,还有几个伺候的丫鬟,柳文茵还没来的时候,这些人是没机会近身伺候的。
陈景亭喝完一盏茶,“出去。”
世子爷一开口,几个丫鬟迫不及待退到了外边,这位爷太难伺候,还是留给世子妃去哄吧……
柳文茵喊住银心,“东西收去库房。”
“是。”
端起托盘,连忙低着头去了外边。
屋里又只剩柳文茵和陈景亭二人。
柳文茵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只能把陈景亭当空气,径直去了内室。
没唤人帮忙卸妆,自个儿慢慢卸了珠钗,拆了发髻,及腰长发用丝带随意地挽着,洗尽铅华,露出原本的样貌。
在京城的时候,柳文茵的皮肤养护得好,又白又嫩,可来了幽州没几天,就有了些许红血丝,是被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