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原本还要训斥儿子一番,却被田大娘给拉住,骂骂咧咧道,“哎呀,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有什么话不能到家再说啊,你就非得在村口丢人现眼是吧!
再说人家晓柔还怀着孕呢,这冰天雪地的,要是给冻出个好歹,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罢,田大娘就挽住冯晓柔的手臂,亲亲热热地把她往家里领,“来,晓柔,跟大娘说说,你在哪上的大学啊?”
村长见状,只得拍了下大腿,重重叹了口气,“慈母多败儿啊!”
田宏伟一家走后,村民们没有热闹可看,便一哄而散。
王婶显然吃瓜没吃饱,朝我挤了挤眼睛,“小鹿你先回去,我去村长家打听打听情况!
这刘雅芝可真够能忍的,老公都带着小三登堂入室了,她一句话都不说!
啧啧,换了是我,非拿菜刀把这对奸夫淫妇给剁了不可!”
我嘴角抽了抽,不知该怎么好。
送别王婶后,我转身往家走,抬头瞥见龙冥渊正站在龙王庙那块破旧的匾额下等我。
匾额上的字已经褪色,不过仍能辨认出朱砂留下的红印——‘四海安澜’。
刚才人太多,我没有看清他在哪,还以为他提前回去了。
龙冥渊宛如青松般伫立在红墙之下,一道黑影挺拔瘦削,衣摆被风吹得猎猎翻动。
我见他穿得这么少,也不知他冷不冷?
龙会感觉到冷吗?
我玩心四起,从地上抓了把雪。
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后,刚想把手中的雪塞入他的衣领中,却被他一把捏住手腕。
“手这么凉?”他没有理会我的偷袭,轻轻拂去我手中的雪。
继而低垂眉眼,双手合十,用温暖的掌心捂住我的手。
从我的视角里,刚好可以看到他眉心那点朱砂红艳似血,眼睫黑如鸦羽。
我那颗不争气的心脏又开始怦怦乱跳,连忙说道,“外面太冷了,咱们赶快回家去吧!”
龙冥渊不置可否,与我相握的手却没有松开,就这样牵着我从龙王庙走到家门口。
外面的天色逐渐昏暗,我们携着一身风雪并肩而行,从屋子里映照出的灯光将我们影子拉得老长。
可看上去,又那么亲密无间。
我突然想起在王婶面前叫了龙冥渊一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