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白天不是都还好好的,怎么一夜过去反倒抽巴成干尸了!
奶奶对我们的惊讶不以为意,鼻子发出一声轻哼,“如果你们再执意留他两天,尸体只会溃烂的更严重,到最后除了一副白骨架,什么也剩不下!”
张德海连忙上前赔罪,“林奶奶,昨天是我妈不对,咱们都是老邻居了,您别跟我妈一般见识!我们这就去准备棺材,您说葬哪就葬哪儿!”
“天黑之前,尽快找到一处向阳的坡地,把他的头顶朝黑龙江方向下葬,切记,送葬的过程中不能啼哭!”奶奶严肃道。
张德海怔了下。
这个要求未免有点不近人情,死去的是他们至亲之人,竟还不让他们哭上一嗓!
他犹豫了半分钟,还是点头同意。
张大娘虽不舍得,但显然也被张德柱折腾的不轻。
神色恍惚不定,呆滞地坐在炕头看着张德海,没有反驳。
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张家人立刻去着手准备下葬用的东西。
这大过年的,村里卖丧葬用品的人也不愿意触这个霉头,最后还是加了十倍的钱才让老板加急叠了些元宝纸钱。
中午在张家简单吃了顿饭,大家便急匆匆送张德柱上路。
为首的张德海打着白色招魂幡,亲戚们帮着洒纸钱,还花高价请来了几个命硬的壮汉帮忙抬棺。
走在队伍最后的是张大娘。
张大娘的表情极尽悲痛,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除了呼啸的寒风和鞋底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嘎吱声,一行人像扮演哑剧般朝山坡走去。
当我路过张大娘身侧时,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她怀中捧着的相框。
黑白色照片上的那个人正直直与我对视,嘴角牵起的笑容诡异又邪魅。
我顿时头皮发麻,愣在原地。
那张照片上……出现得竟然是我的脸!
“小鹿,小鹿……”
奶奶喊了好几声,我方才回过神来。
定睛仔细一瞧,发现那相框里的照片又变回了张德柱。
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扶着奶奶来到选定的墓地前,看着那些人一铲接一铲的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