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字落声,容寻的眼眸危险地一眯。司念音的手本搭在他的腕处,也被他翻手挟住,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微妙。
容寻向来知晓自己在坊间的恶名,尤其是这些官宦世家,对自己这个权宦向来是敬而远之,背地里不知受了多少污毁。
而面前的女子面对自己的钳制,只是淡淡地反望过来,不挣扎亦不哭闹,眼底清澈如水,波澜无惊。
他稍稍松下了手上的力度,漫不经心道:“姑娘能如此诊断,便应知知晓越多,便越容易惹出杀身之祸的道理。”
司念音朗声道:“我自小便跟随父母游历行医,也见过父亲为不少贵人诊脉。虽知某些病症难解,或会因此惹怒贵人,却依旧实言不虚,这便是医者行医的本分。若是容督主抬爱,愿意给我一个诊疗的机会,我自是会全力尽之。“
似乎良久过后,对面的男人方才有了言语:“脉搏突然跳得这样快,你在紧张。”
“我在赌。”男人手中的玉腕几不可察地一颤,“我在赌督主愿不愿意给我一个解毒的机会,您愿不愿意信我。”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容寻似乎被取悦,松开钳住司念音的手,白臂上已浅浅留存一道红痕:“你这是在赌。。。。。。本督主的心啊?”
司念音眉心一跳。
此时,一个瓮瓮的声音从二人身下传来:“叔叔,说了别靠我娘这么近,又吓着她了。”
陈瑾不知何时窜到了二人身边,此时正用水灵的大眼愤愤盯着容寻看。
司念音方才争和离一事,自觉不便让孩子所见,便吩咐贴身婢女春之将他带了下去。果不其然,一个匆匆的身影赶来,将陈瑾拉回一边:“督主、夫人恕罪,小少爷跑得实在快,奴婢追赶不及,方才惊扰了二位。”
司念音见外处天光也渐渐暗去,此时再不回京怕是赶不及,便也顺势辞道:“督主的病症并非一时所得,也并非一日可解,您心中利弊权衡也实属正常。请督主宽心,我绝不将此事透露一星半点。”
说着起身牵起陈瑾的手,“督主思量周全了,再遣人来知会我一声,我自当竭尽全力帮助您。”
言毕,她福了福身,便带着陈瑾往外走。
“且慢。”脚步声从身后不紧不慢地传来,落定在司念音身边顿住。从她的视角看,只能依稀看到身边的青石蟒袍,张扬而不羁。
“本督主何时说过,不信任你了?”司念音闻言猛然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悲喜难测,善恶不辨。
见到司念音脸上难得出现愣怔的模样,容寻似乎非常满意地笑了,随手抛与她一个玉骨哨。
司念音接过骨哨,拿在眼前端详着,玲珑玉透,精泽小巧,看上去倒似是闺阁女子皆可随意把玩的小玩意:“督主此举为何意?”
“这是玲珑哨,只要吹响它,便会有我的人来助你。帮我治疗的时日必然不短,我可不想让你拖了后腿。”容寻似是嫌弃道。
司念音将骨哨贴身收起,笑道:“既是如此,督主不若再帮我一帮?”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