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恙气结,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你!”
不过随即夏无恙又恢复了那张笑意吟吟的模样,挥手道:“父王有令,召你入宫,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啊,王兄,待会儿可要在父王面前好好表现哦。”
身后的侍卫立马走上去,缚住了夏无寒的双臂,夏无寒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抓住手臂,按低了头,眼里的怒意却还深深隐忍。休白一脸不服气,怒问夏无恙:“王上召大殿下入宫,又没说是押殿下入宫,二殿下怎么能这样对大殿下,就不怕落人口实说二殿下不敬兄长吗?”
夏无恙冷下脸,一巴掌就扇在休白脸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本殿下指指点点?你主子又算什么东西,也配本殿下敬重他!一个贱婢之子,克亲之货!”
“休白,不要乱说话,我只是进宫一趟,不会有事的。”
夏无恙一声冷笑,带着人走了。
随后,宫中传出消息,太卜大人卜卦看星象之后,说是因大殿下夏无寒克亲之故,才害王上身陷恶疾,需要大殿下负荆受杖三十,再跪在祖祠宗庙跪上三天方可消除王上的病痛。
于是王上下令,让他在祖祠宗庙里祖宗牌位前跪上三天。
这个消息一出,四面哗然。
不是因为王上的无情,王上对当今的大殿下毫无父子亲情这是人尽皆知的,让他们议论纷纷的,是王上罚跪大殿下入祖祠宗庙的事情。
自古以来,只有王上、王后,和未来的王上可以入祖祠宗庙,其余人,哪怕是王上最宠爱的王子,也不能,只能跪在外面。
所以,王上让谁入祖祠宗庙,就代表着王上想立谁为少主,将来继承大统。
而如今,王上却让他跪在祖祠里,这让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是王上病糊涂了,说错了话;还是王上有了立大殿下为少主的意思。
苏陌玉刚刚起床的时候,楚绯澜身边的大宫监张宫监就来了,说是奉陛下之命送来一封信。
苏陌玉看见信上那熟悉的笔迹,也不顾自己还没捯饬,直接起身,像抢的一样飞快的夺过张宫监手上的信。正在收拾房间的温时温池也马上围了过来。
舒眉还在帮他挽发,看他一起身怕拽疼了他,就立即撒手。苏陌玉原本快要束上的发就这样天女散花一样的铺撒下来,乌黑的长发及腰,光滑柔顺,如丝飘逸,还有几缕往那张如玉般精致的脸上飘着,让舒眉一瞬间看愣了。
苏陌玉展开信,确实是二王兄的笔迹。王兄说,他现在在玉瑶国祈和郡秘密驻扎,祈和郡的郡主不服威尚辰,曾经给得过父王的恩惠,所以愿意帮他,隐瞒他的踪迹,给他地盘让他韬光养晦,还说陛下给的大军很强,现在他要慢慢的暗中联系玉瑶朝堂上不服威尚辰的旧臣,争取早日接他回家。
接下来,无非是在嘱咐他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好好照顾自己,收收脾气,不许惹祸之类的。苏陌玉一字一字的看,在心里默读了一遍又一遍,嘴角和眼眸都浮现出柔和的笑意,仿佛手上拿着的,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大宫监看见苏陌玉这副模样,笑了笑,轻声说:“信已送到,公子可要写一封回信,让老奴拿回给陛下,让陛下为您寄过去?”
苏陌玉猛然抬头,眼里的星河皓月仿佛在流动,他激动中带着些不可置信,问道:“我……我可以给王兄回信?!”
“自然。只是,信件都要陛下过目才行。”
苏陌玉立即吩咐舒眉取了笔墨纸砚,提笔之后,却顿笔良久,不知如何落笔。
相离两地,相思两急,砚墨忘言,不知落笔。
心中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苏陌玉斟酌良久,只写下了寥寥数语。
“兄长亲启:玉一切安好。双目已复,身强体健,定谨记兄长嘱咐,不再任性。陛下待我甚好,兄长不必担心。望兄长亦平安顺遂,性命为重,盼大仇得报,玉等着兄长接玉回家。陌玉”
苏陌玉拿起纸,吹干墨迹,郑重的将他交给了张宫监,恭敬有加的对他说:“麻烦张宫监了。请务必交到我兄长手上。”
又使了个眼色,温时从怀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塞在了张宫监手上,展开和善的笑脸说道:“一点小心意,请大宫监喝茶,还望大宫监莫要推辞。”
大宫监笑眯眯的道着谢,十分自然熟练的把银子收回袖子里。拿着苏陌玉的回信乐滋滋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