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绯澜看着他急忙为宫人辩解的模样,心里有些发堵,他对宫人都这么好,为何就是对自己这般疏离呢?
“下次可莫要再贪玩了,再生病了,寡人会心疼的。”
听着楚绯澜这句话,苏陌玉心跳漏了几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愣愣的看着他。
楚绯澜却仿佛很满意他的表现,笑了笑,眼里倒映出苏陌玉怔怔的模样,格外的温柔。
苏陌玉回过神来,道:“陛下……陌玉要……休息了,多谢陛下来看望,陌玉感激不尽。天色已晚,陛下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
楚绯澜扶着他躺下,又为他盖好被褥,用手抚了抚他的额头,发现不是很烫,这才说道:“那好,你好好休息,寡人明日再来看你。”
于是便出去了。走到门口,还听见他特地嘱咐:“照顾好玉侍君,谁敢懈怠,寡人定不轻饶!还有,晚上仔细些窗户,关紧了,莫让风雨再侵进来。”
“是。”
苏陌玉盯着头顶的纱幔,心想,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
仿佛之前对他的一切论断,都被他在自己面前时流露出的关心和温柔给推翻,苏陌玉自己也迷茫了,楚绯澜到底是戏功深厚,还是真心流露?
第二日,苏陌玉还是病殃殃的,头晕之症倒是好了不少,但仍然还是有些体虚,鼻子也还没通,总是堵得难受。天气还是阴沉沉的,但没有下雨,凉风习习,吹在身上舒服极了,将人之前的灼热燥气吹得一扫而空。苏陌玉很想出去吹吹风,但温时温池怎么也不肯让自己再出去,又逼着他多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补药。苏陌玉小孩子脾气上来了,半天都没理温时温池。
后来,他实在心痒难耐,就板着脸让所有人都退下,没有他的吩咐不许在他眼前出现。毕竟也曾是王室子弟,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和贵气还在,他一板着脸,宫人们都像看见了楚绯澜一样,战战兢兢,不敢有二言。待所有人退下后,苏陌玉像个得逞的小孩子一样狡黠的笑了。
他打开房门,扑面而来一股凉风,将他未束的发丝吹得散乱,向后飞扬,苏陌玉闭上眼,享受着风温柔的爱抚。
他慢慢走出去,穿着一层白纱的他被一阵又一阵的风吹得衣袂飘飘,发丝飞扬,棱角分明、明眸善睐的他如同谪仙临世,张开双臂感受着这儒风浩荡。
真是凉爽,苏陌玉心想,仿佛一身的疲惫都被这清风带走,只留下这个空透的躯体。仿佛整个人此刻没有任何烦恼,脑子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身体没有燥热、没有疲惫,只一心感受着大自然的抚摸,与万物化为一物。
他甚至张开手掌,感受着每一丝风从指间泄出的那种轻微的阻力,让他切切实实的明白自己此刻在干什么。
当楚绯澜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陌玉闭着双眼、张开双臂站在风中一脸享受的样子。
那一刻,他看得入了神。
素纱飘逸、像一只风中翩翩起舞的白蝶,让人舍不得挪开眼,发丝散乱,却添了几分凌乱之美,精致细腻的脸上一片祥和,向上弯起的嘴角那么的迷人。分明没有动作,但那飘逸的薄纱却勾勒出苏陌玉纤细的身子,如女人一样窈窕曼妙,总让楚绯澜忍不住心生兽意,想要冲上去将这副瘦弱而绝美的身躯狠狠的碾压、侵犯。
楚绯澜定定的在他面前看着他,嘴里不自觉就溢出他的名字:“陌玉。”
像是呢喃低语,像是深情呼唤,无论是哪一种,都被风吹到了苏陌玉的耳中。
他倏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面前还未来得及收藏起情绪的楚绯澜。苏陌玉心里一震,感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可怕,深情里又像是带着……食欲?
楚绯澜看见他睁开眼,这才连忙藏下眼里的情绪。他走上去,语气中带着微怒:“身子还没好,怎么又故意出来吹风,还要不要自己的身子了?嗯?”
苏陌玉有一瞬间的恍惚,因为楚绯澜刚才的语气和神态,和曾经他闯祸或者贪玩之时,母后佯装生气批评他的样子特别像。
“我……”苏陌玉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解释,脑子里全是他母后温柔的脸。
楚绯澜拉着他的手臂,强行将他拖回房间里,苏陌玉就这样怔怔的被拖了进去。
把苏陌玉按在凳子上,楚绯澜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