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歪着头,问道:“殿下,陛下到底对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喜欢我,让我给他一个机会,追求我,让我接受他。”苏陌玉已经瞟了瞟四周,确定无人了,才敢以极低的声音说出来,仿佛被陛下喜欢不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而是一件很恐怖且不能对人说的秘密。
温池像是被吓到了,一句话说不出口,右手扼住左手手腕放在腹前,整个人当场石化。如刚才的温时一般,想来单纯的他亦是觉得此事过于惊世骇俗,一时之间不知做如何反应。
温时诧异的看他一眼,支支吾吾的道:“属下还以为,他把你强了呢。”
苏陌玉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说清楚,什么叫‘强’?什么意思啊?”
“就是……就是……男女同房的……那种……”
苏陌玉一记爆栗敲在温时头上,疼得他本能的赶紧捂住头。而苏陌玉,生生忍住了把温时的头拧碎的冲动,双手张牙舞爪,青筋暴起,直发颤,可见忍得有多努力。
“他没有碰我!”
吼完这一句,他头也不回的走回了房间。
留下维持半蹲姿势的温池和惊讶无比的温时。
苏陌玉独自在房里闷了半日,也不知想些什么,房门紧锁,谁也进不去。只偶尔听得见苏陌玉几声叹气似的哀嚎,和用力捶打床铺的声音。
到了天越来越黑之时,在舒眉第四次于门外请他用膳时,他才慢慢的打开了房门,露出憔悴的面容,整个人看上去苍白无力,犹如病重难医的老翁。
苏陌玉心不在焉的用完晚膳之后,早早的上床睡觉了,当楚绯澜来找他的时候,他明明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宫人们恭迎他的声音后,却立即假装已经入睡,呼吸均匀,一动不动。
他听见很轻的脚步声,走得很有规律,每一个脚步声和下一个脚步声响起的间隔时间都一样,连脚步声音的大小都一模一样,几不可闻,苏陌玉闭着眼睛,不自觉的按着他走路的声音呼吸,像是和着拍子,紧张思考了一天的神经倏然间就放松了,那一声声轻轻敲击坚实的木板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让苏陌玉沉沦进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住了,他半掩着窗,所以有月光泄进来,房间里还是有些光亮的,他忽然感觉一片阴翳投下来,眼前似乎更黑了,他不由得暗自紧张,楚绯澜想干嘛。
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抚摸上他的脸,触感滑嫩,是娇生惯养出来的细皮嫩肉,那只手从他的眉毛一路抚摸过眼睑,抚摸过高挺的鼻梁,又滑到嘴唇上,那种酥痒感差点让苏陌玉忍耐不住,破功露馅,他忍住想抽搐的脸和想挥过去的爪子,想知道楚绯澜到底来干嘛。
自己都睡着了,还来骚扰自己,还摸自己,他简直……
有病!
楚绯澜纤长白皙的手,在苏陌玉脸上游离,细细的指尖轻拂,指腹传来柔软的触感,他勾着唇,展开无声的笑颜,笑得有几分像狡猾的狐狸,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却又泛着点点星光。苏陌玉不但长得好看,摸起来触感也那么丝滑柔软,让他舍不得离手,可真是个尤物啊。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他抚摸着这张脸不知道多少遍,魂牵梦萦的感觉,如今又回到了指尖,怎教他不好好蹂躏一番。
他不断向下摸着,又滑到了苏陌玉的脖子处,他眼尖的瞥见苏陌玉的脖子上戴着一块成色罕见、圆润光滑的玉。刚触碰到那块玉,苏陌玉的手就把玉握在了手心里,捂的严严实实的。
“……”
好啊,这应该也算欺君之罪吧?
楚绯澜不动声色,把手伸进了苏陌玉宽敞的中衣里。
感觉到胸口突然多了一个丝滑游动的活物,苏陌玉吓得立马弹跳起来,一把用手将那“活物”掷出去,顺带裹住了被子,同时大喊了一声“卧槽”,喊完之后……
“……”
“……”
四目相对,气氛无比尴尬。
门外守夜的宫人们对视一眼,双颊唰的就红了,把头埋得更深。
楚绯澜看着苏陌玉微微一缩的瞳孔,带着狐狸般狡猾得逞的笑意,故作惊讶的问:
“咦?这就醒了?寡人还以为你会一直装睡呢。”
苏陌玉理理思绪,心里暗骂楚绯澜过于卑鄙,原来早就看出来他装睡了,还故意装作不知调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