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继续道:“我跟你讲,自从这丫头上了高中就变了,整天在学校里勾三搭四的,把自己的校牌送给男生当定情信物,被对方家长发现了,你可不知道,上次我去学校的时候可丢死人了,我自己家孩子都没这么操心过。”
旁边的盛文岚附和道:“可不是,就算她考上了旭宁一中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成绩不行吗。”
大伯叹了口气,“毕竟是我弟弟的孩子,他才刚走不到一年,现在就不管外面人怎么看我。”
大伯母说:“你就是太心软了。”
“就她现在这个成绩再念下去有什么用?说出去都丢人,还让外人以为我们不会教育孩子。等我给她在厂子里找一份工作,有吃有住,过几年再找个人嫁出去,生个孩子,这不是挺好的么。”
“你算对得起你弟弟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隔了好一会儿,她并没有听到大伯的回复。
她在孤零零的站在门口,冷风穿堂而过,寒意从头凉到脚,她感到喉咙发干,好像有什么卡在咽喉处,吐不出又咽不下。
她抿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转身离开了。
她不敢进去,更不敢出声。
她没有底气。
外面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割着脸,她死死的抿着嘴唇,心里害怕又委屈。
怕自己被放弃,怕以后真的不能再上学,怕自己从此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命运被人捏在手里,可以轻易地随意改变。
她穿过周围的人群,缓慢地走在街道上,夕阳将她的影子拖得瘦长。
望着晚霞照耀下的一张张脸,他们的脚步坚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有最终的归处,有属于他们的家。
只有她没有。
可她没有资格去要求大伯和伯母什么,毕竟,他们不是她的父母。
也因为这个,哪怕盛文岚进她的房间翻东西,她也不能发脾气。
因为,那不是她的家。
那天之后,她更加努力学习。
下定决心在下次月考,绝对不能再失误,一定要把成绩提上去。
她要证明自己会成为一个对盛家有用的人。
她利用每一分时间在学习,不睡觉,不社交,每天只和书本打交道,到了深夜依旧在刷题。
哪怕是在自己的生日的当天还是丝毫不敢懈怠。
学校的自习室内。
周围满是穿着蓝白校服低头书写的学生们,屋内安静,窗外偶有鸟啼,整个屋子里只有沙沙的书写声。
午休期间吃完饭,盛南烟立刻来到这里自习。
在做完一张英语卷子后,她交给旁边的徐陆琛打分,哪怕是在等待的这一小会儿,她还在背单词。
“不错呢,满分。”徐陆琛把试卷推回来。
盛南烟看着卷面,嘴角刚翘起一点弧度,又很快抿平了。